阳台上的记忆
在家里,姥姥最爱待的地方就是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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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姥姥搬进我们家,她就很少下楼,父母都嘱咐她,她自己也格外注意。楼层高,楼梯陡,自己老了,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会给家里添麻烦。我们在家里,她帮我们忙活着做家务,手脚不失闲儿。孩子们一去上学,父母一去上班,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所以大部分时间,她就呆在阳台。
有时候我们回家,刚走到小区门口,只要抬头望一下家里的阳台,就能看见姥姥的身影。起风的时候,姥姥花白的头发会迎风摆动,阳台的栏杆就恰到好处的成了一架画框。待我们爬上楼梯,还没掏出钥匙,门便已经开了,姥姥就站在了门口。不用说,我们在楼下看着姥姥时,姥姥也看见我们了。
那时候,我们出门永远不怕忘记带钥匙,因为有姥姥在阳台守候着,门后面总会有一张温暖的脸庞。有时候我们晚上很晚才回家,楼下已经漆黑一片了,姥姥也能看见我们。其实,母亲还很年轻时早就老眼昏花,不过是凭感觉而已,可她的感觉从来都是十拿九稳,我们那时都惊异于她,为什么总是能那样及时地出现在门后,替我们早早的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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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最大的乐趣,是对我们讲述她一天在阳台所见的新闻。她会告诉我们:今天马路上开过什么车;今天看到谁家的小孩子又在马路上打闹;今天有几只鸟落在我们家的阳台上……都是些平淡无奇的小事,但她讲述起来时总是津津有味,而我有时听烦了,就会不耐烦的说;“嗯,是啊,我知道了,奶奶您别说了行吗?”结果奶奶却仍然不放弃,依旧拉着我的手继续说着她那津津乐道的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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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在这住了三年。后来她回家乡了,好长一段时间,我出门总是会忘记带钥匙。每一次到楼下,总是习惯的望望咱家的阳台,可那空荡荡的阳台像是没有画面的画框,回家后再也听不到姥姥的唠叨。这时,我才明白这三年来,阳台上姥姥的背影对我们是多么的珍贵而温馨,才明白阳台上留有我与姥姥的回忆。
当然,我更明白,只要姥姥在,家里的阳台上就一定会有姥姥的身影,那是我记忆中无声却最动人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