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酿出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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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我都对甜的东西情有独钟,更对那种带着橙光的红流连忘返。我总会含着颗糖不肯嚼下,会一直盯着蜡烛上的火苗不肯挪开。这兴许,是跟爷爷有关吧。
去年冬天过年,爷爷领着我和众堂兄妹,到院子转,到小巷转。在那个熟悉的马路转角,是那位老爷爷的糖葫芦摊。我们这帮“还没长大”的小孩儿,眼角老往那一片嫩嫩的红串瞟。爷爷看到我们的眼神,哈哈笑起来,脸上的褶像是被展平了,一头雪银雪银的头微微打颤,与街边的路灯交相辉映。他右手一挥,像发号施令般,“走!哪年没给你们买过?”我们还没说话,他倒像个孩子王,笑着领我们到达那个充溢美好气息的地方。一排排的红,在光下折射出诱人的晶莹。我们每人手中拿着长长的一根,在那颗颗流光莹莹下,咽着口水。爷爷也给大人们买了,他似一口一颗,转眼,山楂与糖浆的绝妙结合在爷爷幸福的笑容中呈现。我们一家子,爱糖葫芦爱得深沉。我凝视着水晶般的凝固糖浆,并不急着去咬,而是一点点舔着,享受着舌尖甜味的缠绵。这一切,像阳光透过眼时,一片暖暖的橙红。
待入家门时,发完糖葫芦,爷爷便钻入厨房。毕竟,今晚的主角还没现身呢!不一会儿,一只古朴带着时间痕迹的火锅端到桌上,爷爷往里加了炭,点上火,盖上锅盖。我透过渐渐从锅顶冒出的白烟,看到了爷爷,做完了一桌佳肴后劳累的爷爷。他半瘫在椅背上,没有擦去额上的小珠,而是看着一大家子齐聚一堂,多难得稀有的时刻。接着,锅下的火一点点升高,变红,向周围舔着火舌。爷爷脸颊有满足骄傲的红。此时的炭火,像条被禁锢在锅下的火龙,通体有那令我神往的颜色。它似咆哮着,怒吼着,撞击着,一次次往上腾飞,往天伸手。而这,在我们家的寓意,就是锅中的火越盛,越高,今年的运势越好,越顺。家中掌门的爷爷,笑得像个孩子,见牙不见眼。
吃完饭,爷爷又领我们出去溜达。家门口,两只红灯笼已高高亮起,与空中明月嬉闹。月光织的薄被,覆在灯笼橙红的光上,让人感到一种温暖,正像两位守护神,守护着我们,和心中的暖情。
现在,因学习时间改变,不常去爷爷奶奶家了,但心中总有一抹挥之不去的红,是记忆酿出的色彩,是温暖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