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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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附近有一个池塘,池塘不大,却也绿水盈盈,芳草青青,像一块镶着花边的明镜,静静地安放在乡间。那是我儿时最喜欢的去处。
清晨的薄雾还未消散,柔和的阳光透过轻纱照在人身上,暖暖的。母亲总会在这时提着一桶子衣服去池塘边清洗,我也跟在一旁。像是早就约好了一般,池塘的跳板上总是蹲着好些人,都是房前屋后经常见面的婶婶和奶奶,或是洗衣,或是洗菜,她们一边忙活着,一边聊着家长里短,不时地传来爽朗的笑声。如果说田野是农夫的舞台,池塘就该是农妇的镜台了。我也有自己的娱乐方式,靠近小路一旁,不知是谁家搭的丝瓜棚,杉木架上点缀着灿灿的黄花,透过层层的叶片,可以看到修长的丝瓜垂在水面上,活像一个个踮脚旋转的芭蕾少女。一不留神,却突兀地发现,蓬蓬勃勃的乱草间还有昏昏欲睡的瓢虫,只用手轻轻一点,便连着露珠滚落到了地上。家里的老黑狗也爱这一幕,还时不时地用前爪在草丛土堆处一顿狠刨,仿佛那里面埋着什么宝藏似的,每当我用树枝去逗它,它就跳得老高,母亲怕我掉进水里,总是不厌其烦地制止,我却仍是乐此不疲。回头一瞥,就见母亲撩起浆洗的衣服,往池塘前一甩,溅起一串水花,随着水波荡漾开去。
最有趣的是夏天和一群野孩子下塘捉鱼。池塘里的水很清,映照着碧蓝的天,洁白的云,也映照着我们嬉笑的面庞,天真的打闹。脱下鞋子,光着脚丫,就踏进了池塘,水好凉啊,忍不住先洗了一把脸,袖子摞上了肩膀,腰间是父母给我们绑上的塑料袋子,低头就见水中穿梭的鱼,性急的人甩手去捉,常常扑空,我们就用大人洗菜的篓子,放入水中,弯腰屏息,静待鱼来,等鱼儿游进篓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舀起,运气好的,能一下舀起两三条来,运气不好的,就可能往前一栽,掉进水中。爷爷是个老小孩,总爱和我们一起捉鱼,动作麻利,技术娴熟,所以,每次回家,最大的鱼总在我的手上,引来小伙伴们羡慕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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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承载着大人们对新生活的希望,它为农田灌溉,竭尽全力,它将满是黄泥的雨鞋洗得洁净,为菜农的瓜果荡去尘埃,为垂钓者提供休憩的园田,池塘也收藏了孩子们的欢乐童年:夕阳下竞相丢掷的小石子,水花中别具一格的狗刨式,夏夜萤火虫飞舞的曼妙世界……
时间总是悄无声息地向前奔跑,却把回忆留在了身后。老家的池塘仍是那般明净,当年的小囡却已经长大,往事悠悠,情意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