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淡的风景
喑哑的黄昏,惨白的街灯,黑的树影中游走着新秋的凉意。几日的秋雨,心头更增加了几丝惆怅。淅沥的雨中,望着黄昏的街道,灯影依旧,我回味着《雨巷》里的歌唱、悠长的一幕。
最淡的风景。雨在巷子里歌唱,没有曲谱,没有歌声伴着,零碎的淅沥中,却走来了一位撑着油纸伞、结着丁香一样愁怨的姑娘。我开始想象,开始走进雨巷。雨中的影子,拖曳着从树缝里投下长长的足迹,慢慢地在路的转角泯灭,消失在路的尽头。
断续的雨声还在黄昏沉寂的空气里残留着。这雨巷里的故事、渐远的人影、湿润的纸伞、伞下的啜泣,好似一幕悠长、斑驳的话剧,抑或一道失意的风景,总是让我久久回味,回味故事里的雨巷,回味忧伤的雨和结满愁怨的丁香。
黄昏里,倚着悄静的楼头,从凌乱的雨声中,我离开了《雨巷》,想着那渐行渐远的丁香一样的身影,禁不住起了昙花易谢的怜惜。带着诗中的感动和愁绪,望着现实中的雨巷,只觉得低湿的空气中不再有伞和人的影子。但每天,每天,她仍从雨巷走过,留下丁香一样的味道和愁怨;每天,每天,我仍望着雨巷,望着伞,望着惆怅。这总令我回味的一幕,仿佛已不再是诗中的文字,它仿佛跃然在我的眼睛里,憧憬地吹拂着我的心,尔后镶嵌在新秋的萧瑟里,让我于惆怅之外又添了一重无名的思绪,然而雨巷的沉默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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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第一晚,几片秋风吹下的落叶还粘在雨巷的斜阶上不曾飞起。次第的灯亮了又灭,我寂寞地倚在窗口,我知道那令我回味的一幕——雨巷,又一定可以重逢了。
但是,树阴中的夜色渐渐加浓,街旁的积水映着天上的空寂。惨白的街灯下,水滴声沉寂了以后,我始终不曾再见那撑着伞的丁香一样的身影和淅沥的雨。
也许,她们随着憔悴的夜光和逝去的雨季一同回到了诗里,我这样喟然感叹着——
每天、每天,我仍在窗口凝望。每天、每天,我不再见那最淡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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