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的好声音
我在丛林深处等待,那绝美无比的天籁,只是岁月太快,抹淡了那声婉转。等待,等待,等过花开花落,春去秋来。
踏着黄昏的夕阳,我在落日的余晖里漫步。不知何时又踱步到了老家的大宅,想起了童年,想起了没心没肺的我,想起了奶奶婉转的歌声。
小时候,我和奶奶住在一起,爸爸妈妈不常来看我,于是,奶奶便成了我最亲密的人。我和她一起唱戏、散步,数杉树上的叶子。我爱听奶奶唱歌,她总是拍拍手,清清噪子,在骄阳的沐浴里唱她那个时代的歌。我扯着连衣裙夸她唱得好。奶奶羞涩地笑,恍如又回到了年轻时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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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正午,是最乏困的时候,可我却不困,撒着脚丫在高大的杉树底下乱跑,嘴里唱着不成调的歌曲。奶奶摇着扇子,在宅子家的门前满足地看我。等我玩累了,就跑到她的怀里撒娇,她爱抚着我稀稀疏疏的辫子,唱《大海啊,故乡》,我静静地趴在她的怀里,看她微微潮红的脸颊和被风吹得鼓起来的衣衫。那歌声穿透过宅子大门,穿透过整个村庄,穿透过蔚蓝的天空,丝丝地掠过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一片暖暖的印迹。我呆呆地感受这奇妙的感觉,感触心底那舒服的一抚。我并不明白这首歌,却早已被柔柔的歌声打败。于是,我沉沉地低下头,在轻轻的音调里睡去。朦胧中,总看见奶奶怀抱着我,微笑地帮我理理衣衫,却继续唱着歌。梦里,我看见一片又一片美丽的郁金香簌簌地掉落,落在我的头顶和奶奶和蔼的脸庞,我捡起一片花辫,憨憨地笑,耳畔一直回荡着奶奶的声音……这是最美的歌声。
后来,我和爸妈一起住,却再也没有来过这里。其它现在我和爸妈住的地方离这很近,但是我没有再回来,偶尔想起奶奶,还有那婉转的歌声。
终于,我推开了那陈旧的木门,看见奶奶在纳鞋底,我分明看见她淌在老花镜后眼睛里的惊讶,还有随之而来的雾气。
我想对她笑,一咧嘴,却变成了哭。
一步,两步,三步。
蓦然回首,原来奶奶一直在我的人生路上用最美好的声音,弥漫我的人生路,却没有消失在灯火阑珊丛中。
我看着奶奶,看着她苍老的面庞。我说,奶奶,我想听你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