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味道
弹指一瞬间,冬已画好了清冽的眉眼,站在舞台上,长袖轻挥,北风与雪粒漫舞,美妙绝伦。当初的味道,转瞬成了回忆。
你的故乡在江南水乡,江南这位绝色佳人养育出了如水一般温柔妩媚的你,一颦一笑间都透着灵气。
“阿太,给我熬排骨汤嘛!”犹记得当初那个小女孩天真活泼的声音,如掺了蜜一般,一直叫到你心灵的最深处。
你慈爱地笑笑,摸摸小女孩的头:“好好好,我的小祖宗!”声音里满是化不开的爱意。你对小女孩说着,进了厨房。
文火慢炖,熬出小女孩最爱喝的排骨汤。
夕阳正在西下,暮色开始四合,在外面疯了一整天的小女孩也回到了家。
“哟,来得真准时啊,汤刚做好呢,快来尝尝!”你将双手用围裙擦擦,俯身蹲下,亲昵地刮刮小女孩的鼻头。
一股醇香扑面而来,浓郁的香味在舌尖弥漫,美味的汤汁顺着喉咙,一直流进肚子里,流进小女孩的心里。
此时已是冬季,外面路上的行人无一不裹紧了大衣,急匆匆地往回赶。北风尽情地在天地间游弋,编织着温暖的童话。
“阿太,你冷吗?”你温柔地笑,脸被摇曳的灯光映成了温暖的金色:“不冷啊。”小女孩的笑靥,让你的世界即使在寒冬腊月也能春暖花开。
一老一少,在灯光下嬉闹。
那个幸福的小女孩,就是我。
后来,一条柏油马路把我送进了钢筋水泥的城市,而你,孤独地面对着桌上那碗热气腾腾的排骨汤。
昔日的小女孩终于归来,而你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再也无力起身为小女孩熬出美味的排骨汤。北风推搡着病房的窗棂,发出“呜呜”的哀鸣,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长大后的我喝过许多汤,母亲也试过按你的方法为我做汤,品相相差无几,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毕竟你做的汤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一种汤能够再拨动我的心弦,就像当初你慈爱地抚摸我的小脑袋。那碗鲜美的排骨汤,那冬日里的温暖,只能从记忆里追寻了。
一碗排骨汤,拴住老人的心,拴住我的记忆,也拴住那温暖的味道,如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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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憾绵绵无绝期”,一滴残存着余温的泪悄然滑过,温柔了曾经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