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话
当电子书泛滥,当越来越多的人沉迷于玄幻,“我”一个浑身墨香的古典女子,孑孓独行于文学一隅,挣扎于阅读寸土之间,拼命绽放着特有的芬芳,无奈人来人往,依然鲜有过问。世人为何如此?如若真不懂“我”中风采,且听“我”说:
百花齐放
春有百花,涵养正气。经典里最齐诸子百家,墨中有香,此处最浓。
那是中华文学史上最热闹的年代,百花齐放。儒家是一朵仁爱之花,绽放出人性道德的万丈光辉;道家是一朵自然之花,诠释了清静无为,道法自然;兵家是一朵沙场之花,呈现出金戈铁马的如虎气势;法家是一朵治平之花,提出了法治天下;墨家是一朵和平之花,讲究大爱、平等,反对战争、攻伐。
然而,那也是中华文明史上最宽容豁达的年代,你中有我。在他们的思想道德世界里,竟有着惊人的相似。老子先于孔子,孔子曾向老子问礼,所以老子算是孔子的老师。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在老子眼中,水是最高的境界,处于低处,不争名利,有善、有仁、有信,近乎道。巧的是,孔子也有这般言论:“夫水者,君子比德焉。遍予而无私,似德;所及者生,似仁。”在孔子心中,水也是最高的境界,遍及各处,不争不斗,生养万物,近乎仁德。
中华民族的浩然正气就在这百家争鸣、兼容并包的文化号角声中拉开了帷幕,诸子们共同涵养了中华民族生生不息、代代相承的气脉。读“我”,如观百花争妍,犹百香在。
榴花似火
夏有榴花,滋生豪气。边塞征战诗中最显眼石榴红裙,墨中有香,此处最烈。
征战诗,是中国传统文华里最具血性的音符;榴花,是边塞诗中最具血气的一朵。战场自古就是男儿的天地,谁想,就有了红装的身影呢?“不爱红装,爱武装”,自妇好飒爽的英姿、火红的裙襟出现在了史册上之后,榴花的火红与边塞的火热便融在了一起。“梁尘暗落景阳钟,红粉征裙万里戎。”梁红玉阵前擂鼓,是个传奇:“蜀锦征袍自裁成,榴花马上请长缨。”秦良玉红装率军,是个奇迹。她们俩都穿着一袭石榴红裙,她们都把自己的命运与家国联系在了一起,让多少男子自叹不如。据说,秦良玉是唯一一个被载入正史的女元帅,“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这是怎样的褒美?
征战诗中的奇女子们,是夏天里火红的榴花,热情、豪迈,她们用孱弱的双肩担起了道义与责任,以不逊色于男子的勇毅为中华民族不屈的灵魂添补上了华美的一笔,那是中华民族的血性与豪气。读“我”,如赏榴花灿烂。
菊色秋魂
秋有黄菊,潜生傲气。秋来最宜陶渊明诗,墨中有香,此处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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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潜的诗里总有那簇簇金菊,摇曳于枯黄落叶之上,每见此,心中顿时跳出《读书百宜录》中的句子:菊花满前,了无尘念。这个性本爱丘山的淡泊男子,虽生于乱世,但却不愿为五斗米折腰,愤然去职,躬耕自资,过着菊花般的隐士生活。他有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适,有着“我醉欲眠卿可去”的洒脱;若逢丰收,“欢会酌春酒,摘我园中蔬”,如遇灾年“夏日抱长饥,寒夜列被眠”。
陶渊明笔下的菊花是孤独、是傲骨、是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遗世独立,那是中华民族的风骨与凛然傲气。读“我”,如品菊花高洁。
凌寒留香
冬有寒梅,漫生清气。冬读小说,墨中有香,此处最奇。
张爱玲的美,是冷艳,如梅凌寒,如仙子凌波,“醒来时,人已婵娟为一影梅花,在自己的暗香里悠然微笑。”周梦蝶曾这样怀念张爱玲。身为女子,她生性不羁,骨子里桀骜疏离,冷艳大气,但又一身诗意,一身惊世之情,她的笔写尽世事繁华,道破岁月苍凉。她憾恨“红楼未完”,她叹息“笑,全世界便与你同声笑;哭,你便独自哭”,她悲叹“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她又轻吟“因为懂得,所以慈悲”,这便是张爱玲式的冷艳,带着置身事外的居高临下,却又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有倾城之才,却气息如梅,常在严冬,无半生温暖。她坚贞、倔强、冷艳,她的人生虽凄美,却传奇。始终觉得,她笔下萦绕着中华民族的一丝清气,一缕香魂。读“我”,如味梅花坚贞。
“我”中自有四季花,“我”中自有盈袖香。风光旖旎,此中独好;浓香百味,此中独绝。如你我晨昏相伴,忧乐相亲,人生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