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里的桂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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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片糕在口中一点点融化,直到最后剩下了一层层薄薄的纸,甜蜜过后,有苦涩,有难言的惆怅,但那其中的淡淡桂花香久久不散,它会一直会被我藏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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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片糕中的桂花来自小院里的桂花树。淡淡的桂花香,既不像春天的桃花香那么馥郁,桃花香得太过撩人;也不像夏天广场的荷花,广场的荷花香得太矫情了一些;又不像冬天的腊梅花,这时候的腊梅花香过于羸弱。只有秋季的桂花香,不沉不飘,这样的暗香,不会因为离得太近而浓郁,也不因为离得太远而淡薄。这清透的香,闻到便香透了身体,香彻心扉。似一滴甘霖沁入心田,如水月光漫浸过庭院,似满坡黄花间,衣袖盈风的少女的笑靥。让人无法浪费这大好的韶光,迫不及待地把它拥入怀中。
我闻香而醉,饮香而卧,依香而动。
秋草横长,桂花却从容淡雅地倚在树枝上。圆形的树冠,点点白花在丛丛绿叶之中绽放。叶上的雨滴从树梢上滑下来的一道道光斑,轻轻地晃动,把桂花树点缀的别具一格。花开得并不热烈,向我款款地微笑,温情含蓄,却也不慵懒,只会让人想到美好别致藏在铜匣中的钗头凤。
没有沾衣欲湿的杏花雨,也没有吹面不寒的杨柳,只有这湿润凉爽带着桂花香的风——这样不像秋天的秋天,徐徐吹来的这阵温润的风,是那么润,润得像掌心中上好的和田玉;润得像蛋清,润得像溪边的豆蔻少女,沐着江南迷蒙的烟雨,披着长长的皓月清风,脸上展露温润的微笑。
我折下最盛的一枝,而且全无愧怍——莫待无花空折枝嘛。直到装满了一篮,做成一盘云片糕。捧着糕点,就如捧住了一季桂花的香,会轻易地变得满足起来。一天天的桂花香,就融在这小小的糕点中,连难熬的下午也变得温柔迟缓起来。
直到桂花树在锯子下缓缓而沉默地倒下了,一地地的桂花被碾成了泥。再没有能在梦中嗅到的香气,只能每天为思念它而时时恍惚。只可以把它藏在心里,偶然想起来也能再次远离嘈杂,回归一羽清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