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是那样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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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中,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互相搀扶着,依偎着,踽踽而行……我的思绪忽而回到了从前。
我的童年是在外婆的茅草屋中度过的。外婆一头苍白的银丝,脸上爬满了皱纹,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透露着苍老和暮气。外婆喜欢一个人挽着篮子,在后院的菜园子里忙碌,一边伺弄着那些心爱的菜苗,一边嘴里碎碎地叨念着什么。我知道外婆在思念外公,我读懂了她的孤独。
小时候我特别调皮,一不高兴就摔东西。外婆总是默默地打扫着地上的狼藉,然后留给我一个背影。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批评我,久而久之,我看着外婆收拾破碎的佝偻的身子,心里一片茫然。外婆的少言寡语,使我总觉得她像某个童话故事里的巫婆。真的,如果要我说出外婆的好来,我实在说不出几个。
那一天放学时,偏偏下起来大雨。由于忘了带雨伞,我一个人留在了教室。看着窗外滂沱大雨下得正欢,心里焦急得要命。夜幕将要降临,看来我只好在这空荡荡的学校呆一晚上了,我的内心不觉掠过一丝恐惧。突然,一个黑点进了校门,在雨中移动。近了,近了,是外婆,是我的外婆。那佝偻的身影,一定是我的外婆。雨水猛烈地击打着她瘦弱的身子,操场上的雨水变成了激流。外婆在雨水中挪动着脚步,蹒跚却坚毅。我不顾一切地冲进雨帘,奔向外婆,泪水早已奔涌而出。泪水与雨水混和着,在脸上热热地流淌。
“冰冰,靠拢点,别淋湿了。”外婆把雨伞送过来,却把自己露在大雨中,雨水瞬间从稀疏的白发中奔腾而出。这时候我才发现,外婆佝偻的身子,已经比我矮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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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掩饰着脸上的表情。“外婆,我们回家吧。”我把伞送到外婆头上,用手轻轻地擦了擦她脸上的雨水。
那一瞬间,我看到: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那张苍老得叫人不敢直视的脸上,分明挂着一丝微笑。我突然觉得,外婆是那样美丽。
滂沱大雨中,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互相搀扶着,依偎着,慢慢地向前走去……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那两个互相搀扶着,依偎着的,一大一小的身影,暂行暂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