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牵着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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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人问我:“最喜欢家里哪个老人?”我的回答中绝对不会有外公的,因为即使是去他家玩,也只是简单地打个招呼而已,然后就各做各的事去了。所以在我的印象中,他像极了过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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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尝试着接近他——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亲人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像是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转弯口,他用背影告诉你:不必追。我们都是沉默惯了的人,当两个习惯了的人在一起时,并不会负负得正,而是愈行愈远。我仿佛接受了这命运的安排,我仿佛承认了我和外公的疏远。所以在我的印象中,他像极了过路人……
外公年纪大了,身体也越来越差,住进了医院。我跟着妈妈来到病房,跟往常一样打了招呼。直到——妈妈有事先出去了,整个房间只剩下我和外公两个人。我害怕尴尬,从包中掏出一本书装模作样地看起来。病房异常的安静,这可能真的是,连一根针掉下来都可以听得见吧!我以为只要各做各的事就可以了,没想到外公开口了:“孩子,我们出去逛逛吧?”如果没记错的话,外公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所以我答应了。
我推他来到公园,突然他想放开束缚靠着双腿走路,可是妈妈说过外公不能多走的,我在能与否之间徘徊,最后我选择了成全外公。他把手伸出来,这双手生命线格外的长,稍微一用力就有皱纹跑出来,这可能是岁月带来的印记,看着就心酸。我也把手伸出来,他顺着手指之间的空隙与我紧扣起来。刹那间,我有点不适应,因为我不认识这双手啊!但是这双手却带来了从来没有的温暖。他走得很吃力,一只脚连着一只脚地走着,我害怕他摔倒我握紧他的手,他也更用力了点,好像是给我的回答:“我没事。”他第一次依赖我,让我有了再一次接近他的勇气。
天空尽管阴霾,终究还是会蔚蓝的。原来我们从来就不曾远离。这一路上,他问了我很多问题,我也一个个耐心回答他,就这样我们从这儿一直走到那儿,余晖下是我们的背影,这个背影是幸福的。重来,让一切变得简单,让一切有了重新被原谅的理由,让我们重新来过。
牵着我的手,就算闭着眼睛走也不会迷路,外公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