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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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小路,深远绵长,只因为两个人的故事而美丽。
小学时,家与学校只有几百米,似乎只要听着分针不耐烦地嚷嚷几下便到了。但如果乘父亲的自行车而行,便像在无尽的时光长流中逆流而上。路边的树懒散地洒下斑驳的影子,像电视剧的特写般缓缓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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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起,我开始厌恶,似乎不再想看到父亲的影子,骨子里本有的渴望自由、独立被春雨激发,激发我挣脱桎梏,冲向天空。那时,我三年级。我渴望踩着阳光的碎片独自徘徊,渴望数着脚步奔向校园。但当我郑重地向父亲提议时,父亲只是微微一扬嘴角,用那暖得如上学路上阳光般的大手摸了摸我的头说:“孩子,下学期吧!”那时我深信不疑地点了点头,笑容晾在了明媚的阳光下。
日历在风中被日渐有力的手一张一张地撕去,月亮在空中被愈加成熟的瞳仁望圆,又缺了。“下学期吧!”这声音已不知多少次美了我的笑颜。但,我有些失望,有些不耐烦。那时,我五年级。再次说起时,父亲微微一愣,轻锁起眉,转了转眼,继而又是一笑:“下学期吧,孩子!”我失望地低下了头,不经意间看到窗外正秋意阑珊,几个孩子追逐嬉戏在落满梧桐叶的放学路上。我抿了抿嘴,向父亲的自行车扔了个眼神……我又梦见了,我走在一条落满梧桐叶的金色大道上,旋转着,跳跃着。夜半梦醒,眼眸中竟泛起了几朵泪花,但年少的我只是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下学期,下学期就可以独自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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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年地盼望,又一年年地失望。小学快进入末班车了,但梦中的景象却从未出现过。我无法再停止心中渴望,恼火的我又一次向父亲提起这件事,那时,我六年级。窗外正下着蒙蒙细雨,打湿了窗棂,打湿了我灰白的心。父亲起先是久久地凝望着我。刚张嘴,我便知道了那个惨白的答案。“你们大人都是骗人的,骗人的,还有多少个下学期!”愤怒的海浪止不住地涌出,像把刀直刺父亲的心。父亲愣了一下,茫然地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去,脚下踩着的是无尽的落寞与叹息……
蹦跳在小路上,看天边云卷云舒,望脚边影起影落,笑容荡漾在心中。但好景不长,每一个脚印都让我想起我与父亲的点点滴滴:我俩一路说说笑笑,似乎空气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微笑;进入校门时的一回首,父亲深情的目送,不张扬的微笑,都被阳光所模糊……我竟开始怀念曾经的日子,甚至是那句“下学期吧!”的确,因为有你——我的父亲,这条路才更加充实和有味,是你陪着我同喜同悲,我的心田才不会孤单和寂寞。有你,真好!
这条路,通往心田。
两个影,一起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