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不起眼的小店
它,是那么的不起眼,不过是家卖春卷的小店,平淡无奇。
店才巴掌大,门口放一圆桌,摆把椅子,就可现做现卖。中间几个灶台士兵似的整齐地排列着,精神地坚守在岗位上。不过岁月这把无情的刀一年年地毁坏着它们的面容,失去了光泽,显得那么苍老。使它们“宝刀末老”的也不过是几罐早已“退伍”的大煤气罐,煎春卷皮全靠它输送能量。一个小门通往香气弥漫的厨房,这便是馅料的“出生地”。
店里简陋,店外亦是如此。没有隔壁服装店那霓虹闪烁的店名标牌,只有玻璃门上贴着的可怜的“春蜜”或“冬蜜”。每天早晨门口长龙似的队伍,却成了大街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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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老两口便忙碌起来了。老头子是做皮的好手,几块平板锅开火,开始表演独家“太极拳”。那面团儿往锅上一推,一旋,一转,一扭,一层面团均匀地铺在了锅上。倘若那皮稍稍咧开嘴,他眼疾手快地用面团往缺口上弹几下,些许面团粘在锅上,便“破镜重圆”。他总“多管齐下”,渐渐在盘子上叠起一座“小山”,再送到老伴手中。
老婆子总是一面用地道的方言指挥人们展开塑料袋,一面施展“鬼影擒拿手”,抽一张皮铺在圆盘上,一手固定皮,一手抓馅料。那抓得叫一个快、稳、准,就凭着炉火纯青的技艺,别说一条“龙”,就是几条“长龙”等着喂食也不愁!但她盆里的馅料却很奇怪,总是一边都已见底,而另一边丝毫末动,像座落差极大的山。这是因为她已是熟练得目无全牛,抓馅时半眯着眼,总习惯地往那个地方抓。馅料都放皮上后,她两边向里折进一些,轻轻一滚,一个小巧精致的春卷便大功告成。来买的人都被她的手法吸引,石雕般纹丝不动地看着,好像在欣赏大师做什么举世无双的艺术品。就是路人见了,也会驻足观望。
两口子的春卷可谓是物美价廉,尽管物价提高了,但春卷价格从未提高,馅料的量也没减少。有人问他俩为什么不提价,老人呵呵一笑,“人都老了还能干自己喜欢的事,我们就知足了。”“那你们就不想开点分店什么的?好手艺也得传承呀!”这个问题像个速度极快的皮球击中了老人,老人愣了一下,叹了口气说:“现在的年轻人做的都是大事业,赚大钱,谁还愿意做我们这样的苦活?这老手艺啊,还是要我们来坚守。”人们听了这番话,无不叹息,老人们则微微一笑,埋头继续干活。或许那笑容,既有对手艺无法传承的叹息,又有对坚守的自信……
小店是那么平淡无奇,不过是一对苦苦拼搏的老夫妻。看似不起眼,然而透过老人的心,这不起眼的小店却绽放出夺目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