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车夫的一天
一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人力车夫们就拉着车,早早地来到云南著名景点——虎跳峡的门口,准备迎接第一批旅游的客人。
他们当中,有着一位不引人注目的矮个子。他身穿已经过了时的黄色T恤,破了许多个洞的牛仔裤,骑着的是一辆老式的、破旧不堪的三轮车,正神色黯然地走在车夫中间。他不知道今天能否拉倒客人,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赚到钱,救他那患了重病,卧床在家的老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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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游客进入景点了。他愣了愣,一扫之前失望的面孔,立马打起精神满面笑容地上前拉客。“请问您坐不坐车啊?”“前面要走几十里路呢。”“只要十块钱,坐不坐?”他满怀希望地等待着“要”字,可迎来的只是一句句“不”和一张张冷漠的面孔。已临近中午了,他的同伴们已一个个欢声笑语地载客而去,而他却一无所获,这时,一个粗粗的声音让他燃起了希望之火。“师傅,八块钱拉不拉?”说话的是一位肥胖的中年妇女。“……当然。来来来,请上车。”他迟疑了一下,忙不迭地回答道。
妇女小心翼翼地放上一只脚,车开始猛烈地摇晃,“没事没事,请上车。”车夫一边陪着笑,一边扶稳车把。妇女的眉头皱了一下,走上了车,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三轮车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车身猛地一颤,车夫稳住车把,一翻身骑上了车,用力地蹬起来。人力车开始缓缓前进,残破的齿轮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声,车轮缓慢地向前滚动着。此时,正是中午时分,红火球似的太阳高挂在天上,像蒸,像烤。花草晒得枯黄,草木没有一丝生机,连大树都耷拉着绿油油的叶子,像是被烤焦了一般。后座的中年妇女悠闲地哼着小曲儿,戴上墨镜,系好帽子,擦上防晒霜,不时地喝一口冷饮,用毛巾擦擦汗,还不停地催促车夫“快点儿行不,我赶时间。”可怜的车夫闭上眼睛,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蹬。他瘦弱的手臂上青筋暴突,脖子因用力而极度扭曲着。汗水如瀑布般从他头上涌出,他的衣服早已湿透,黝黑的皮肤上被太阳晒出一道道红痕。崎岖的山路像是没有尽头,炎热的道路上早已空空如也,只有他和人力车寂寞地往前行……
终于到了。他松了口气,翻身下车,恭敬地说:“小姐,到了,请下车。”那位女士摇晃着走下来,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车夫从地上捡起那八块钱,擦擦钱上的污水,又抹抹头上的汗珠,笑了,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口袋里,继续招呼下一位客人。第二车,第三车,第四车……不知不觉,月亮已悄悄爬上了枝头。
运走了最后一批客人,他停下车,数了数一大把用自己的辛苦换来的汗津津的钱,像拿着什么宝贝似的轻轻地放进口袋里,哼着小曲儿骑车回家。月光下,他那孤独的背影拉得格外狭长,凄凉的歌声响彻在天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