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双手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拖着被鲜血浸染的翅膀,伸长脖子质问着天空。天空无言,白云悠悠。我无力地依靠在一棵树杈上,伤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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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前,也就是我刚刚破壳而出时,爸爸妈妈和族里的长辈就告诫我,要远离一种直立行走会耍枪弄棒的物种——人类,说人类非常危险。因此,在我幼小的心灵中,人类便被贴上极度危险的标签。后来当我学习飞翔开始四处觅食时,我总是小心地躲避着人类。
但不幸的是,那天我正在半空中练习飞翔,却被一只凶恶的大鸟盯上了,翅膀被他啄伤,疼痛难忍,体力愈发不济,眼看就要被他抓住。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耳旁一声呼啸,一支利箭准确无误地射中大鸟,他扑扇了几下翅膀便绝望地一头栽下去。我也因为体力消耗过大,紧跟着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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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幸运,我掉到一块柔软的草丛中,没受到太大震动。这时,一个男子匆匆走过来,一双有力的大手握着一张硬弓,看来是他救了我。他俯身向我伸出那双大手。祖辈们的告诫在我耳边响起。我慌忙往旁边一闪,想要躲开那双大手。
但最终还是被他捉住。那双手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冰冷粗暴,而是非常温暖。他声音温和地说:“小东西,别跑了,我不会伤害你的。”他轻轻地用手抚摸着我的羽毛,我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乖乖地躺在他的手心里,一动不动。
后来,他带我回他的家中,为我疗伤。他翻箱倒柜,忙着为我找药,敷药时,他的那双手无比轻柔,生怕弄疼了我。上好药,他还轻轻地拍拍我的脑袋,我舒服地眯起眼睛竟然打了个盹。在我养伤的那段日子里,那双手成了我最舒服的休息场所。半个月后,那双手将我送还山林。从此,那双温暖的大手成了人类的代名词。
重返山林,我时时回忆起那双手,时常给同伴们讲起这段离奇的故事,同伴们总是将信将疑。
时光荏苒,如今我已长成一只美丽的大鸟,身披五彩的羽毛,浑身丰盈圆润,透出成熟的美。一天心血来潮,我想回去看看那双大手。飞了好半天,在一个空旷的原野上,我终于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看到那握着弓的大手,我欢快地鸣叫着向他奔去。他闻声扭过头来,但那双手并没有伸开来温柔地迎接我,而是毫不犹豫地将弓箭举起,对准了我。就在我迟疑之际,离弦之箭瞬间扑面而来,我躲闪不及,翅膀被射中了。我忍着剧痛眼泪汪汪地看了看他,还有那双曾经温柔搭救于我的手,不等他再射第二箭,我伤心地飞远了。
坚持到密林上空,我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扎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一棵树杈上,任鲜血沾满我七彩的羽毛。我痛苦地叫喊着:“为什么,为什么那双曾经带给我温暖的手,今天却残忍地要致我于死地?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后来,森林智者安慰我:“同情弱者是人类的天性,一旦你长大强壮,便不在此列。这就是生存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