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历史的声音
巩金瓯,承天帱,民物欣凫藻,喜同袍,清时幸遭。真熙皞,帝国苍穹保,天高高,海滔滔……
一个国家的国歌在时代将更迭之际才终是颂定了,一如梦中天朝大国盛世气象。
他蜷缩于极夜与四季交汇之处,痴痴凝望这片土地,侧耳倾听这颂歌,神态安详仿佛经年。
还未流传开来的声音便如奔赴极乐世界一般,自殿宇辉煌金顶之上升向空中,与一个千秋的梦一同俯瞰九州大地。
金瓯尚在,但已非当年。北方是初秋彻骨的寒意,两条奔流的大江将无尽屈辱与悲戚卷入滚滚逝水,她们的脊梁上满布北国鹰鹫暴戾的爪烙下的痕迹,身后抵着沙皇的权杖。而东方孤狼昂首四望,咸腥的海水腐蚀着台湾宝岛赤裸的躯体,百年前“誓将唐之领土纳入我之版图”的痴心妄想竟以如此方式付诸实现。哈尔滨的天空中弥漫着久久未曾散去的新鲜的死亡气息,瘟疫与战乱,呻吟与奔逃,连带江南近在眼前的水患,将“同袍遭幸”作了笑话。苍穹仍在,然而风雨飘摇;海阔天空,然而早作他属……纵观神州,何以金瓯永巩、社稷永葆?
帝王将相匿于宫墙的阴影之中,人民无处可藏,便游荡在颓败的田间与街头。江山易主前夕,他们向天祈愿。有些祈祷社稷永存,有些仅仅祈祷岁月静好。
然而国之将亡,气数尽矣,一切幡然悔悟恨不当初皆已无力回天。这便是历史对一个沉浮百年的王朝的最终判决。因而人们也就只剩了在残垣断壁、满目颓唐间为他们从未历过的太平盛世而慨叹。
倾听着世间百态,他依旧安详如初,无动于衷,仿佛民生潦倒与他无关。此时也确实与他无关。
金瓯永巩,这是滔滔大浪间荡气回肠的历史之声。同时也是现实之声啊,他想,曾经的当下成了当下的未来,历史转尽千年气数,竟又回到原点。
也正因如此,将做亡国奴的人们才将其歌颂。一曲自欺欺人的丧歌,承载着强弩之末的悲凉、血泪描摹的悲壮与关于明日盛世的绝望中仍存的希望。
历史终是扼杀了大清王朝,于是武昌起义的炮火燃遍了湖广,于是齿爪尚还颤抖的睡狮将东方孤狼赶出这片土地,于是一个崭新的国家于白骨之上拔地而起。
于是雄狮猛醒。他于晨光将至之时轻笑不语。
金瓯终是安定了,失地固然是难以再回返,然而今日国土,再难动其分毫。国之将兴,不在于天佑,在于民佑。当下的人民才真切地触及了盛世景象,才终是见得真熙皞的时代。现世安稳,从此为我所得;海阔天空,从此为我所有。
时代涌动着钢铁洪流,新生的灵魂们将目光迎向无限可能的未来——那是历史的授意,是新生命的号召——再无人于惆怅之间长歌怀盛世。《巩金瓯》本就未流传开来,更无须作为前朝腐秽予以革除,因而就被掩埋在历史荒寂的断壁残垣与森森白骨之中,湮没于尘埃,《义勇军进行曲》取而代之。
贫弱中歌颂盛世,富强中歌颂抗争,历史的声音与当下的情状并不见得相同。这也是历史的智慧之处:给盛世以覆灭,给苦难以新生,而后端居一旁,聆听自己一手创造的史诗乐章——每一个崭新的时代都标志着一部惊世著作的诞生。
然而在铿锵的鼓点之中,他却不曾随时代变迁而改变,而是随洪流具象成独立的形体。
他自认为是历史的衍生,而人民将他视作是历史的精髓与荣光。他伴历史而生,且随之永生;然而又超越历史,迎向当下,迎向未来。他的去留由历史定夺,他主宰着历史的命运。
他蜷缩于苍茫夜色,静等曙光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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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常人的骨血,有常人的悲欢。
他是血肉铸成的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