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记忆深处幸福·井
那记忆深处的井,沉载着对父亲满满的爱。
——题记
在幼年的时候,家住在农村,而现在遍布的饮水机也只是一种奢想。家里什么都要用水,煮饭要水,洗漱要水。缸里白花花的水都是父亲一担一担从后山那口老井里挑回来了。那时的记忆也只剩下模糊的片段了。
对于那口井,记忆还算满清晰的。清晰得,还记得那口井的古老。在井口的周围是密密麻麻,枯了又长,长了又枯不知几个年头的青苔。再外,就是一些高壮得遮住了烈日的大树,只是一直不知其品种。这一切,都足以透漏井所经历的岁月,已经不止古稀之年。井里是满深的,盛满了清亮的井水,幼时,不知道地下水,总是天真的认为这舀不完的甜甜的水是,老人们所讲的,调皮的善财童子在偷下凡间时,不小心打翻了观音像手中的玉壶,才有了这甘甜的井水。对井水再深一点的记忆,便是水的甜了,甜得,似乎连煮出的米饭,都是糖洒的甜蜜。
通向井的路,也只记得一条了。是一条不知何时干枯的沟渠,蜿蜒着伸向了山的另一头……
最高兴的事情无疑是家的水缸又空了,因为在这时,父亲会用他强有力的双臂担上两头系着肥胖的水桶的扁担,到后山挑水来填满“贪婪”的水缸。从小作为父亲小尾巴的我当然是不可能闲置在家的,要知道,如果呆在家里,是免不了读那无聊的“一”“二”“三”……父亲出门前是不会可以来叫我的,我只好在父亲踏出门槛的那一刻,飞快地跟上,父亲只是看了我几眼,提醒我要小心一点,便不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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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后,是大大小小的古老巷子。我紧紧地追随着父亲的脚步,在苍老的石板路上东拐西转。在这种时候,我可得机灵点儿,父亲的腿很长,幼时的我还不及他的腰部,反应要是慢了,没准被落在了谁家门口也说不定,因为父亲是空不出手来抱我的。值得庆幸的是,我反应不错,连蹦带跳的还是紧随着父亲的节奏,唯一响起的是“踢踢踏踏”踩在石板路上的脚步声。不知拐了多少口儿,转了多少弯,终于看到了那条蜿蜒的沟渠。父亲一脚就可以踩上沟渠的边沿,平稳的行走,而年幼的我只有用小小的手使劲地拽住父亲的衣角,才能走得顺畅。
在父亲打水的时候,我可是闲不住的,井旁的田地便是我最好的乐园。我总是没等站稳就飞快的冲向满是淤泥的田地,在那踩踩,在这掏掏,胖乎乎的小手不时翻开田边的岩石,偶尔拖出几只夹住了手指的螃蟹,然后满脸汗水地向父亲挥舞着战利品。这时,父亲会停下手里的动作,微笑着看我嬉戏玩闹,至今仍记得有一股柔柔的温暖包围着自己,却到现在才知道那时一种叫做爱的无价之宝。父亲做任何事情都是很认真的,即使打水也不例外。专注的看着水桶没入井了,然后飞快地提上来满满一桶清亮的水,溅起的水珠滴在了父亲的衣服上,迅速消失不见。父亲动作很利索,没多久,就该是回家的时候了,夕阳也总是在这个时候选择回家。玩得不亦乐乎的我被父亲叫上来,抱着满身是泥土的我放在了大腿上。脱下了认不出原样的凉鞋,再舀上一些水淋在我白嫩的脚上,大而温暖的手轻轻地揉搓着脚缝里的泥土,凉爽的水顿时让我忘却疲劳,趁着父亲替我清洗脚缝里的淤泥,赶紧把从路旁乱摘的野花插在父亲胸前的口袋上,父亲总是笑着捏捏我软软的脸蛋,却也没说什么。洗好脚后,父亲仔细地把我的小凉鞋冲洗了干净,然后给我穿上才放我下来。
在回家的路旁有一棵年老的野桃树,路过时,我总是淌着一嘴的口水,充满期待地问父亲“爸爸,我什么时候可以吃野桃呀。”父亲深邃的目光遥望着远方,喃喃地自语“没有多久了。”在看着我的时候,慈爱地抚摸我的头,然后转过身叫上我“走喽,回家了!”
在夕阳下的父亲被镀了一层耀眼的金光,我抬起脚飞快地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