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思念从未改变
初次听到这首歌是在语文课上,轻叹的歌声伴随着思念而庄严的文字,仿若心灵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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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首深入灵魂的曲子,仿佛是凝聚自然之音留下的怀念,又仿佛是倾听心灵音乐的天使低声的叹息。随着这首歌,我渐渐走进了,那个有着能把心灵的思念用文字表达得如此透彻的能力的人——端木蕻良。
怀着淡淡的庄严期待,我查了查他生平的一些资料,惊讶地发现,我和他的生日竟是同一天。淡淡的欣喜在我心底漾开,如同一片清澈的湖水。轻轻扫过那些庄严又带有深深的思念的文字,我的心仿佛也随之颤动起来。
对于广大的关东原野,我心里怀着炽痛的热爱。我无时无刻不听见她呼唤我的名字,我无时无刻不听见她召唤我回去。我有时把手放在我的胸膛上,我知道我的心还是跳动的,我的心还在喷涌着热血,因为我常常感到它在泛滥着一种热情。
其实,不仅仅是爱与思念,同时也有灵魂的共鸣。那不是单纯的呼唤,更是一种触不到的哀辛。淡淡的乐声伴随着小心翼翼的关爱,仿佛是触不到的空幽,也是放不下的哀叹,是故乡的泉水轻轻流过耳畔,勾起了无尽的想往。
当我躺在土地上的时候,当我仰望天上的星星,手里握着一把泥土的时候,或者当我回想起儿时的往事的时候,我想起那参天碧绿的白桦林,标直漂亮的白桦树在原野上呻吟;我看见奔流似的马群,深夜嗥鸣的蒙古狗,我听见皮鞭滚落在山涧里的脆响;我想起红布似的高粱,金黄的豆粒,黑色的土地,红玉的脸庞,黑玉的眼睛,斑斓的山雕,奔驰的鹿群,带着松香气味的煤块,带着赤色的足金;我想起幽远的车铃,晴天里马儿戴着串铃在溜直的大道上跑着,狐仙姑深夜的谰语,原野上怪诞的狂风……这时我听到故乡在召唤我,故乡有一种声音在召唤着我。她低低地呼唤着我的名字,声音是那样的急切,使我不得不回去。我总是被这种声音所缠绕,不管我走到哪里,即使我睡得很沉,或者在睡梦中突然惊醒的时候,我都会突然想到是我应该回去的时候了。
轻声叹息,原来心中的执念早已不止想往。故乡,一个多么美丽的词语,每说一次,就止不住想要流泪的渴望,只是,泪水早已流尽,留下的,仅余坚强和思念。泥土,从来就是寄托最美丽也最朴实的思念。夜空中有着孤单却不孤独的繁星,或许此时,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也在仰望星空,不仅仅是想要表达自己的思念,更是为了细细感受故乡的呼唤。躺在温暖而松软的土地上,总是会想起远方曾美丽的故乡,不,她永远是美丽的,永远是那样的爱着她的孩子。她低声地呼唤我们回去,如同是急切而温柔的微笑,如此的温暖而悲伤。
我必须回去,我从来没想过离开她。这种声音是不可阻止的,是不能选择的。这种声音已经和我的心取得了永远的沟通。当我记起故乡的时候,我便能看见那大地的深层,在翻滚着一种红熟的浆液,这声音便是从那里来的。在那亘古的地层里,有着一股燃烧的洪流,像我的心喷涌着血液一样。这个我是知道的,我常常把手放在大地上,我会感到她在跳跃,和我的心的跳跃是一样的。它们从来没有停息,它们的热血一直在流,在热情的默契里它们彼此呼唤着,终有一天它们要汇合在一起。
轻轻将手放在脚下的土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会喷涌而出,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与心口的跳动契合。那思念的声音穿过遥远的时空相遇,像是离别许久的恋人,紧紧契合在一起。穿越千山万水,需要的,是怎样一种执念和微笑的坚强。那一刻,我读懂了,他心中,不仅仅是那几乎把我贯穿的哀伤的思念,还有什么,如同岩浆般炽烈的坚定,那土地与心脏的强烈共鸣,仿佛心灵迸发的哀鸣与愤怒,如此哀伤,却又如此坚强。
土地是我的母亲,我的每一寸皮肤,都有着土粒;我的手掌一接近土地,心就变得平静。我是土地的族系,我不能离开她。在故乡的土地上,我印下我无数的脚印。在那田垄里埋葬过我的欢笑,在那稻颗上我捉过蚱蜢,在那沉重的镐头上留着我的手印。我吃过我自己种的白菜。故乡的土壤是香的。在春天,东风吹起的时候,土壤的香气便在田野里飘扬。河流浅浅地流过,柳条像一阵烟雨似的窜出来,空气里都有一种欢喜的声音。原野到处有一种鸣叫,天空清亮透明,劳动的声音从这头响到那头。秋天,银线似的蛛丝在牛角上挂着,粮车拉粮回来,麻雀吃厌了,这里那里到处飞。稻禾的香气是强烈的,辗着新谷的场院辘辘地响着,多么美丽,多么丰饶……没有人能够忘记她。我必定为她而战斗到底。土地,原野,我的家乡,你必须被解放!你必须站立!
土地是母亲,是所有人的母亲,每一个人,都从土地中发芽,生长,最后仍需回归那温暖的故土。在故乡的土地上,留下那快乐的足迹。故乡的土壤是香的,当你发出出生的第一次啼哭,土地与你的羁绊便无法更改。分别十年的痛苦在这一刻迸发出来,像是喷涌的热血,在心灵深处回荡。轻轻地,秋风袭过,留下的,不只是苦楚,还有希望。
夜夜我听见马蹄奔驰的声音,草原的儿子在黎明的天边呼唤。这时我起来,找寻天空中北方的大熊,在它金色的光芒之下,乃是我的家乡。我向那边注视着,注视着,直到天边破晓。我永不能忘记,因为我答应过她,我要回到她的身边,我答应过我一定会回去。为了她,我愿付出一切。我必须看见一个更美丽的故乡出现在我的面前——或者我的坟前。而我将用我的泪水,洗去她一切的污秽和耻辱。
远远的,有一声声秋风的哀鸣,天边破晓,银色的星芒下,是黎明的微光。那若隐若现的大熊,闪着微笑的星芒,送来最深的呼唤。天就要亮了,很快,家乡就会被解放——不论是生前或是死后,家乡都必然会微笑,而那一切的泪,将洗去那一切不洁的污点。
心中的思念从未改变,像是一片透亮的湖水,渐渐沉淀,藏得更深,更厚。从不曾闭上眼睛,因为,心灵深处始终保持着淡淡的星芒。他是坚强的,同时也是脆弱的,沉淀了十年的思念,爆发出的,不仅仅只有哀伤和希望,有的更是强烈的共鸣,和那种,说不出的复杂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