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准自己的靶心
犹记得刚进校门时,语文老师面对着我们一张张稚嫩的小脸,介绍作文就是自己的感悟,“我手写我心”、“写真事,抒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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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记得那时认认真真书写下的每一个汉字,绞尽脑汁地想到的我最真实的情感。每一件事都是我做过、亲自实践出的,每一份情都是我自己体验出的,带着我存有体温的。
那时的作文,还不是为写而写,为取悦老师,为得到称赞和羡慕而写的,只是想抒写美好生活,有趣事情、美丽世界。
每篇作文,都是我精心构思过的,饱含了多愁善感的我所有情感,正如饱沾墨水的狼毫毛笔般。
我的床边永远堆满了各种小说、童话、杂文、文刊,大大小小,各式各样,每次坐在床上,都要纠结读哪本好——每本书都是空闲时的陪伴,我都想一口气把它们全读完。
上了初中,时间紧迫,容不得我有半点浪费。床头的那堆书也容不得我再碰一下,渐渐落下了一层灰,被逐渐打入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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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场上,刚落完笔,结束铃就随之响起,容不得再写一划。更别提好好构思作文了。
班上有个作文达人,总是高分连连,惹得我心里痒痒。我偷偷问她秘诀,她眨了眨眼,拿出一本厚厚的作文书,“一天十分钟读一篇,考试上不用担心。速成,方便。”
我愣住了。
床头的书又被扫去了灰尘,只不过,逐渐换成了作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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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师在讲台旁边又一次朗读我的作文时,同桌拉了拉我的袖口悄声地说:“我觉得还是你之前的文章有独特的思想,你自己的角度可以看到更加不同的风景……”
我的心猛然一紧。为了高分,我丢失了自我,迷失了方向,只像一台可笑而没有感情的机器搬运工。为了高分,所谓的虚荣,恨不得把所有美丽词藻用进作文,浮夸而又做作。我当初只是想抒发真实的情感啊!
当初写苹果,只是写出了真实的样子,“长满了斑,焉着,皮皱皱的……”可现在?我会毫不犹豫地写:“又大又红,色泽饱满……”一切都完美。
我期中考试时,按照自己的想法,写了一篇文章。回家便是劈头盖脸一顿说:“你看看你写的作文,这点分,再看看隔壁晓琳,背的作文,接近满分!背一篇作文二十分钟,而你写一篇好作文要多久?一星期,一个月?”
我平静地说:“我只想抒发我的真情,这才是作文本身的样子。”
妈妈的咄咄相逼遇上我的平静坚定,竟无话可说。
是啊,作文本来就是用文字记叙自己的喜泣悲愁,“我手写我心,我笔抒我情。”
我选择了曾经的道路。认真观察生活,着力描摹生活,文章陆续发表。我再次瞄准了自己的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