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悠长的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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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有一只笛子。那支笛子很修长,光滑。现在父亲很少吹他,但我对他的回忆是不需要任何东西就能回忆起来的。
记得小时候,父亲放牛总爱带上我,而我也总想让父亲带上我,因为总能到那抑扬顿挫的笛声。在路上,父亲喜欢吹静缓的曲子,到了牛吃草的地方,父亲会吹曲调欢快的歌曲。两种不同的曲调总能把我带到不同的意境当中去,在路上时,我便安心走路,仔细聆听山虫鸟兽的鸣叫,到了放牛的地方,我便抓蛐蛐,抓小鱼,逮虾米。这样的快乐对我来说是无穷无尽的。
可是,好景不长。我将要上小学了,不能与父亲去放牛了,所以那几年我对笛子也生疏了。到了初中,我竟对笛声有了反动的情绪。那天,我早早的来到了学校。早读课刚上不久,便看到窗户外边有个人影在闪。我很疑惑,当我看到那人的脸时,我很不高兴,眼睛直盯着书也没向窗边望过。可没想到,漫长的早读课竟变得如此短暂,一眨眼功夫就过去了,我不得不与父亲出来相见。父亲穿着破旧衣服,背着一个装满草的箩筐,手里沾满泥土的手用几片叶子包住的苹果。我一生未哼,让他回去,他本想伸手给我苹果,但我一转身返回教室。
我讨厌他来看我,讨厌他那沾满泥土的双手,甚至连他那手中的几个苹果,我都避之不及。回到家,我听到那沉闷的笛声,我就折返回学校了。至那时开始,父亲每每都会在院子里铺满它那哀怨的笛声,这使我对笛声心生厌恶之情。那时的苦闷,却也是无尽的。
到了高中,我算是挣脱父亲笛声的束缚。可到了高中,我与这儿格格不入,久而久之,我便想起家乡,想起父亲,想起笛声。我便有了回去看看的念头。我想看看家乡,看看父亲,看看它承载的记忆,铺满整个小院的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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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回到家中,没听到笛声,只看见父亲在吧嗒他手中夹着的烟。我便用满怀期望的眼神望着他。父亲直勾勾的盯着几根断裂的空心木棍,指了指说:“你不喜欢它了,就断了。”我流下了眼泪,父亲则假装手中有笛声,用嘴卖力的给我吹出一段悠扬的笛声。
笛声断了,可以再续,而亲情断了,是用什么也续不上的。
现在每当我失意时,我总会让父亲用他的嘴和心中的笛子,为我吹上一曲。
那永远的笛声,父亲无声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