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捻子——童年美好的记忆
山捻子是我们这里很常见的一种植物,结出的果子也叫山捻子。小时候村子周围无论高低远近的山头,都长满了山捻子树,到春天的时候,开着一朵朵粉红的花儿,招蜂引蝶,也引得我们这些半大小子们垂涎三尺,看着粉嘟嘟的花儿想象着秋天到来时硕果累累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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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农历七月,是山捻子成熟的时节。六月间还泛青带红的果子像约好似的,一到了七月便突然都变得黑漆漆的,个子大一点的熟透之后还会带上一股子酒味,醇得让人想醉。 这时候我们便死皮赖脸地乞得父母的恩准,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带上大大的袋子或篮子,涌向各个山头,划出一片片“占领区”,开始大肆采摘山捻子。往往一个多钟头,便能满载而归。
山捻子采回来后,用稀释的盐水洗过,便可以吃了。味道当然没有市面上卖的水果好,但在没有多少零花钱的农村孩子的眼里,这可算是一种很不错的零食了。熟透的山捻子有拇指第一节的一两倍那么大,瓤多核少,汁水也多。带有酒味的山捻子不但小孩爱吃,大人也喜欢吃。有一年甚至有几个大人带了尼龙袋,到村子附近的山头采了满满的几袋,抬到圩上卖。听说收益还不错。有些远道而来,没见过山捻子的人图个新鲜,肯出好价钱。
其实山捻子最吸引我们的地方还不在于它的味道,而在于采摘的过程。因为采山捻子的人多,简直像一个盛会,对于好热闹的我们来说,这是最好的娱乐。一般是各家的孩子三三两两地来到同一个山头,然后迅速游走到各个角落,开始抢占地头,展开采摘大赛。比的不是数量,而是质量,所以我们都把自己觉得最大最好的果子放在袋子最上一层。漫山遍野的山捻子,只要眼尖,加上经验丰富,就可以知道好的果子藏在哪里。经验不足的,只顾着看高处的枝儿,忘了脚下,往往把好些好果子踩坏了,枉自心痛。 上面所说的都是十几年前的情形。前几年我回家的时候,发现村子附近的七八个山头都已经被推平,种上了人工林,有些地方则建起了新的房屋和别墅。以往漫山遍野的山捻子和随处可见的山草药都无影无踪了。更远一点的山头我没有去。不是去不了,而是不愿看到我不希望看到的景象。我想为自己留一点念想。 童年记忆中的山捻子,曾经带给我无穷欢乐的山捻子,我不愿看着它就这样消失于我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的土地上。所以,我把它放进我的文字的足印里,加以小心呵护。
我不知道走向文明,走向现代化是不是一件大好事。只是每当我走在城市乌烟瘴气的大街上,看着灰色的天空,我就会想起我的故乡。
不知道多年以后,它是否也会变成一个没有星星没有萤火虫的现代化都市。 那时,我又应该到哪里,寻找绝了迹的山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