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公二三事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题记
这年的清明难得没有下雨,我坐在田间,吹着傍晚的凉风,望着暮色下无边的原野,一种无名的思念随风而来。远处,山坡上的碑若隐若现。
忽然间,忆起外公,忆起那些拉着外公手的日子。
童趣
那年夏天,母亲将我送回老家避暑。山中夜里凉,顽皮的我不听外公的话,乱蹬被子,不幸发起了高烧。
外公心急如焚,忙把我送去医院。哪知我竟大声哭闹,就是不肯打针。外公没有办法,就去地里挖了团泥巴,在我眼前晃晃:“璐璐,看这儿,外公给你变个戏法。”小小的我瞪大眼睛,看着外公的手灵活地在泥团中跳跃,抻,搓,拉,揪。一团烂泥竟在外公的手中变成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我看的尽兴,咯咯地笑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针管已经在悄无声息间扎进我的手中,吊瓶也已经打了大半。
外公就是这样一个充满童趣的老顽童,总能在我不开心时逗我笑,给我带来快乐。
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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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慢慢长大,我渐渐摆脱稚气,蜕变成为少年。十多岁的孩子总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傻气。那天我坐在门前画画,妈妈走过来指出了我的不足。我捧着画,左看右看,明明十分完美,哪来的不足?妈妈没有学过画画,她懂什么!我生气的顶撞了妈妈,在争吵中撕碎了画,不欢而散。回家后,外公正坐在厅里喝茶,我愤愤地讲述了事情的进过,委屈的竟要掉出泪来。外公什么也没说,拿起茶壶,在一只茶盅里斟了满满一杯,又把壶递给我:“你现在把剩下的茶水都到进这个茶盅里。”我满心疑惑地倾斜茶壶,给茶盅续水。水很快溢了出来。见我不解,外公微微一笑,摸摸我的头,说:“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一定要谦虚,绝不能自满。你看这茶盅,倒满水后,就再也装不下东西了。记住,谦虚使人进步。”我看看茶盅,再看外公,茶香袅袅间,恍然悟到了什么。
外公就是这样一个充满智慧的老人,总能在我不明朗时轻巧地打开我的心结。
牵挂
有人说,至亲离去的那一瞬间通常不会使人感到悲伤,而真正会让你感到悲痛的会是打开冰箱的那半盒牛奶,那窗台上随风摇曳的绿萝,那安静折叠在床上的绒被,还有那深夜里洗衣机传来的阵阵喧哗。腊月,外公病重,母亲连夜赶回老家,陪他走过最后的时光。
听妈妈说,外公在临终前,强忍病痛,逐一问候了他的儿女子孙们。那短短的几句话中,包含了多少浓浓的牵挂。只可惜······
对不起,没能见到您的最后一面,也未曾在您的墓前陪您说说话。
记忆中的烈日和暴雨,那些温暖平常的日子,终有一天要被收回。我知道这是注定的离别,只是时光它那样残忍,岁月不曾饶过外公,记忆也没能轻饶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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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我真想大声告诉您:您走后的这些日子,我很好!只是······只是再没能有个如你一般的人,如山间清爽的风,如古城温暖的光,包容我,温暖我。但您也不要太担心,因为其实在记忆深处静静遐想,忆几件您的事情,任凭温暖与泪水一同划过心头,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