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我的最爱
夏天给人最深切的印象,除了铺天盖地般的热浪席卷,就是林荫间喧闹的蝉响撼动着人的感官世界。极有穿透力的音,除了他们,又有谁能奏出?夏天因蝉而愈发的磅礴,傍着夏天的蝉也仿佛张扬着自己的热情与勇气,连声音都沉郁着力量。我一直羡慕这般性情的生物,喧闹出力量,呐喊至擎天,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小宇宙,天塌地陷也不怕。
蝉的一生有多长?是深沉的十几年,又或是大嚷的一个夏天?只记得数年前的深秋,从卵中爬出来的蝉的幼虫,被习习秋风吹落在地,然后本能性地向地下钻,把自己掩埋在漆黑的泥土下,黝黑的树根旁,自闭地抽根,发芽——真是个胆小鬼,竟把自己当做了一颗种子。我如是说。
它们可不像种子呐,小小的身躯,却有及敏感的神经,还有飞速旋转的思维。它们也曾倾听过蜻蜓振翅的细微声响,细雨打湿叶片时雨滴清脆的弹滴声;细闻过春花的馨香,又或是夏草的辛辣;也曾感受过荏苒时光脚步下的四季回转——时光抚平了它们的棱角与怯懦,使它们更细微地感知世界,并给予它们无数个日夜来想像,来思考生的意义。每只蝉都是哲学家,我是这样认为的。
数年后,于不知名的夏季的清晨,它们如新生的芽般从土里涌出,绽放未干的薄翼,榻至属于它们的某棵树。令人惊异的事发生了,这些小生命扬起了翅,奏出惊艳的旋律,这韵律旋转,飞腾,传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把沉寂煮沸,把干瘪烧毁,把空虚震碎。世界惊异着,沸腾着,沉醉着,但却很少有人懂得它们声音的意义,就如同很少有人懂得它们生命的意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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蛙鸣鸟叫虽然婉转,在静夜也分外动听,却无蝉鸣的澎湃;现代摇滚乐常模仿蝉鸣的喧嚣,却无法在自己的作品中镌刻下蝉响充斥着的生命力——因为他们没有蝉那样深刻的生命体验与思考;一个个干瘪的音框,想要撼动那些无法撼动的,如人心,如铁石,只是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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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了太久,是该呐喊的时候了。
时间从来不说话,所以生命总是沉寂。缄口不言会使人沮丧,而太多人都只有在缄默中自燃,这是人性的悲哀。但蝉在静时,只会磨平棱角,磨锐思想,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夏天,不会折返。它们用十几年换来的短暂的夏天,挥洒出一个又一个热烈而鲜艳的生命。浓缩的时光被细细展开,超越了数年的沉寂,甚至超越了几十年的光阴;蝉把自己的宣言,郑重地写入时光的笔记:
因为漫长,所以自安;
因为短暂,所以大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