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黄昏,可情永恒
聆听时光的絮语,轻倚岁月的河畔。黄昏下,他们携手在流年中激荡,那眼神深处最朴素的话语,足以洞穿千年。
曾祖母已是耄耋之年,而曾祖父也是九十四岁高龄。曾祖母身体不适,住了医院。曾祖父一人守家,心时刻系着曾祖母,毅然要去陪着她。
那是一个黄昏,天边晚霞碎金般地洒落,曾祖父翕动着他干瘪的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手紧紧攥着父亲的手,十分迫切,发着模糊的音节,我听出了“老太婆”!
曾祖父也入了院,忘不了他看见曾祖母的情景,那是一个老人表达爱和关切的方式。
车还没停稳,曾祖父便四处寻着车门,眼睛四处打转,流露欣喜之情。他腿脚不好,走路颤巍巍的,却走在我们前面,任凭我们喊叫,他只一心寻他心中的“老太婆”。
病房窗外,夕阳从树叶间柔柔地逸出,弥漫着温馨。曾祖父坐在病床旁,望着曾祖母,像是在看自己的宝物。我走到门外,不忍打扰。晚霞淡了下去,怕也是不忍扰到他们吧,或许是这病房中的夕阳,比它还绚烂吧!
曾祖母出院了,也是一个午后黄昏,全家人围在堂屋里嘘寒问暖。我看见曾祖父佝偻着身子走向里屋,艰难地把曾祖母的木制椅子驮在背后,继续颤巍巍地走向堂 屋,走到众人面前,他大汗淋漓,而大家责怪他在捣乱,他却搀扶着曾祖母,旁若无人地让她坐上,自己站在一旁眯着眼,与曾祖母共享天空快要消散的黄昏。我似 乎听见曾祖父在说:“黄昏下,有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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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泪点闪烁。没什么比这黄昏更美,没什么比曾祖父对曾祖母的情更美,没什么,比那眼神中最朴素的话更美。
人如黄昏,可情永恒。而黄昏下的曾祖父曾祖母,比永久更加永久,比漫长还要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