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作痛的
胃疼起来的时候,老李正在家里热早上吃剩的白面粥。老伴早已去世,三个儿子也各自成家,往往煮一次粥,就着咸菜老李可以对付好几天。按说天天吃粥该是养胃啊,老李捂着一阵疼过一阵的胃想。
疼得实在耐不住了,老李只得起身,向着离得最近的大儿子家走。坚持着挪到大儿子家的门口,老李已经大汗淋漓,虚弱地倚在门柱上,他往里屋喊:“阿名!阿名!”李名听见爹的声音,正想从里屋出来,却被妻子一下子拽住了。“赶在这时候来,准是从哪知道我们家中午杀鸡了。”妻子恨恨地啐了一口,“这老不死的,又没什么遗产,干嘛养着他。”本想反抗,但李名一扫妻子那比他大了近一倍的体积,知趣地选择了妥协。“但这样不好吧,把老人家一个人撂在外面……传出去让人笑话。”李名还是有些孝心,妻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能耐啊,能耐怎么不翻新旧房?跟着你算是我倒了几辈子血霉了!”李名一听这话,终于蔫了脑袋不再吭声。
堂门外的老李隐约听见屋内窸窣的声音,想起大儿媳平时对待自己的态度,自嘲的一笑:“疼迷糊了我这是,上这儿有什么用?”休息了这么久,胃痛稍稍缓解,老李直起身,想想,迈步缓缓走向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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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东头本是一片林,二儿子在那盖了个造纸厂。造纸厂刚成规模,二儿子一定在那。老李站到纸厂门口:“阿利!阿利!”“嘎铛,嘎铛……”李老的声音未能传出多远便被机器碾碎。老李无奈地叹了口气,挪着沉重的步子在偌大的厂里找儿子的身影。当李利在机器前指手画脚的背影出现在老李眼前,李老已经一步都不想动了。远远地喊了声,李利小跑过来,见爹脸色苍白,不由提起了心:“爹,怎么了?”“胃疼,疼的要命。”“哦,只是胃疼呐。”李利真怕爹一下有个什么好歹,这工厂还要用钱呢不是?李利掏出300元钱塞进老人手里:“您老自己去县城看看,钱不够再问我要。”“可……我一个人去?”老李喃喃的问话却只有自己听到,李利早就火急火燎的颠走了。“二儿子现在这么忙,又是急用钱的当口,我麻烦他做什么?”老李暗骂自己糊涂,偷偷把300元钱塞进儿子包里,默默回了家。
胃貌似不打算就这么饶了老李,老李回到家中一坐下,便觉得站起已经成了奢望。胃部的肉因巨痛而绞在一起,喘口气都会钻心地疼。到底要麻烦三儿子啊,叹了口气,老李摸到床头的电话:“阿权呐……”“爹?有什么事吗?我这会儿正忙。”电话那头是一口标准的京腔。“我胃疼,很久了,始终不见好。”“很久?多久了?严重吗?”京腔一下子紧张起来,也不那么字正腔圆了。“有两三个小时了吧。”“嗨,我以为出了多大的事儿,嗯,小毛病。要不您来县城看看吧,不行就住院。我这两天忙,有时间,就去看你。”李权边说着边寻思升职的事,这两天可不能出什么岔子,还要陪领导什么的,哪有时间去陪爹啊。“没什么事我先挂了,正忙呢。”李权“啪”一声拍下了电话,也把老李聚集半天力气刚欲脱口的话拍回了肚子里。
“三儿子从政,可忙呢,哪有时间陪我这个糟老头子。”这么想着,胃突然的就不疼了。老李恨恨地骂了句:“该死的!”这胃疼倒是来的突然去的突然,只是老李突然觉得心里长了根刺,隐隐作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