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相处就有距离
亲爱的同学:
你来了。扬着一张还未褪去泥渍的脸,你来了;在我和表哥惊恐的表情下,你来了;在巴士轰鸣的发动机声中,你来了。
去年,你在卫生间里砸破的玉佩现在已经静静地躺在首饰盒里沉默了;过年的时候,被你划花的作业本已经重新买过做好了;上个月,你在表哥房间吃的费列罗巧克力的包装袋也早被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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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看着我成堆的笔说要,捧着我用过没几回的铅笔袋说好看,指着我包里的超市卡说想做电梯。其实你每次来,收获都不少,看着你的样子,我总会尽可能地满足你。但是,一支笔能把你不及格的分数变成优秀么?一个铅笔盒能让你看起来更像城里人么?还是一双见过电梯的眼睛,一袋包装精美的零食能让你的生活更有优越感?
看电视的时候我一把拿过你手中的遥控器,怕你把按键抓破,却发现你的指甲已经被啃得畸形。我平静地说:“我帮你按吧。”你很认真的点点头,然后跟我讲要看少儿频道,现在在放某动画片,我调好了频道。尽管那是我不愿意看的动画片,我依然坐在沙发上,怕你吃水果的时候把果皮像在自己家里一般乱扔,怕你的手在茶几上乱按留下油油地纹印,怕你一不小心磕磕碰碰碎了花瓶,太多的担心,太多的焦虑,让我只能在你旁边看着你。
最怕你假装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笑盈盈地说:“你怎么有那么多的好东西啦,给我点么好了。”怕你拿着筷子浸在汤里然后飞快的把筷子塞进嘴里,带着口水又浸在汤里来回搅几下,再放回嘴里,吮吸着汤汁,让我顿时倒胃口。
其实,你只不过是我乡下的一个表弟罢了,总说有血浓于水的亲情,可每次看到你的时候却悲哀的只剩下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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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次带回去的眼睛盒呢?”
“坏掉了。”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那你去眼镜店里拿一个呀,有不用钱的。”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那里没有眼镜店。
一两秒之后,他快速地回答:“那里的眼睛盒没这里的好看。”他像是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家乡的一点点自尊。
我和你,或许只是几十公里轮胎印的距离,却把你仿佛隔在了天边,遥远的地平线是陌生且永远存在的。或许,有相处就有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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