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挂是条长长的电话线
——题记
奶奶喜欢给我们打电话。
我却不喜欢接奶奶打来的电话。不是因为我不够孝顺,只是因为我和奶奶沟通太难,每次通电话,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奶奶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一辈子守着那几块瘠薄的土地。父亲把奶奶接到东莞来享福,可没住多久,奶奶就说不习惯城市的繁华与喧闹,又风尘仆仆回到老家。
于是,我和奶奶的联系便依靠着电话。
每次和奶奶打电话,她都是唠唠叨叨说个不停,可内容却无非是叫我好好学习、注意身体,毫无新鲜可言。后来,我把电话让给了父亲。每次看到父亲接过我手中电话时微皱的眉眼,我的心免不了一颤,奶奶佝偻的背影,也慢慢爬上我的心房,我仿佛能听到她微弱的叹息。
记得去年春节回老家,奶奶早早就开始打电话来催,知道回去的日期后,她又不断打电话叮嘱我们多带点衣服,并炫耀般地告诉我们她备了什么年货,高兴得宛若一个孩子。
回去那天,天下着小雨,路上塞车,到家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蜿蜒的盘山公路旁,村落都已经睡熟了,在深沉的月色下,镀上一层银白。远远地看见有几点星火,啊,那是家的方向!无论多晚,它都会为归来的游子点亮明灯。
推开虚掩着的门,我听到电视嘈杂的广告声,我以为奶奶还没睡,就直奔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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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前却是一片静谧—爷爷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奶奶斜靠在旁边的椅子上,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我悄悄依偎在奶奶身旁,仔细地打量着她。不知从几时起,奶奶已经满头白发,深深浅浅的皱纹爬满了前额,粗糙的手上青筋绽出。我的心像是攀满了爬山虎的须,痒痒的,麻麻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轻轻地关上电视,给奶奶搭上毛毯,又往椅子上垫了个枕头,退出了偏厅。
……
渐渐地,我慢慢明白奶奶一周一个电话的执著,不咸不淡,那种滋味叫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