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那年春暖花开
外公很喜欢家门口那颗桂花树。
一到春天,便满树金黄。这棵树应该有很多年的历史了吧,我只记得它在我刚记事起就长这么高了。还没开花时,我和外公便常常感叹着:什么时候开花啊?有时会碰巧,睡过一晚上,第二天起来后桂花香扑鼻而来,兴冲冲地也不洗漱,就坐在庭院里静静地看着。风一吹又有几片花瓣落在地上,飘飘然在空中划过几道弧线。所以,一晚上的时间便铺满了庭院。踏在柔软的“桂花毯”上,闻着桂花香,欣赏一丝阳光穿过绿叶间折射的倒影,斑斑驳驳。这种时候总是能让人心旷神怡啊!
下午常是很悠闲的,家中那把摇椅搬到庭院里了。外公坐在椅子上,面露微笑,我和几个妹妹也在庭院中嬉闹。有时会玩起了捉迷藏,妹妹自以为桂花树那高大的身影能藏住她,其实不然,就这样总能被我捉到。即使某一天高温难耐,在桂花树下也总是阴凉的。外公常会咂着嘴说:“真好,真好啊!”然后和乡里一些很好的老朋友叙叙旧。外公很喜欢笑,有时把他逗乐,他就会咧着嘴,一种很真实的笑。
晚上,外公又会坐在那摇椅上。有些年份的木椅发出“咯吱”的声音,我则坐在旁边的板凳上,经常和外公坐在庭院里等外婆回家,她很喜欢跳舞,晚饭后总会跟乡亲集中在小广场上。
桂花树下,外公喜欢给我讲妈妈小时候的故事,他说:“你妈妈小时候就跟这桂花树一起长大的,她小时候啊总是喜欢捡地上的花瓣拿起来闻一闻,外婆说要扫庭院,她也不乐意。”这些看似很久远的事,现在听起来也会很美好。
可惜现在,那棵桂花树上不再茂盛,生了病似的,就像外公,面容憔悴,有些病永远也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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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是傍晚,边哭边收拾着衣物,急匆匆赶回了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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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本不想哭的,想着平日外公被病魔所折磨,走了便也舒坦些。可是有些时候可能会控制不住,本以为外公在房间里,便加速跑去看,但是……但是外公好像真的不在了。庭院里放着一副棺材,这我才看清。所有人都带着哭腔,我跪在地上,止不住的泪水……忽而,我看到了一片落花缓缓飘下,落在棺材上,桂花树不会再开花了,我也不会再看见外公了。
盼望着能有一年,我能像以前一样,在春暖花开的日子里,拉着外公的手,一起去看那棵桂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