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拾梅花
初春,梅花开了。
想这可能是它最后一次美丽,于是便不再宅在家中,出门去了有梅的地方转悠。
呵,游人还真不少!花也甚是繁多,白中透粉,粉中藏白,不定其中还有只玲珑的蜜蜂。只是一想,这是它生命结束前的美,那漫天的花瓣随风飘落,形成一阵花瓣雨,不少游人拿起手机狂拍起来,可我却觉得,那是悲哀,是微笑的道别。我突然敬重起来,不想前去打扰。
“咔吧。”这一声脆响仿佛是心碎。转头望去,一位漂亮的姐姐连枝带花折下一撮梅,蜜蜂惊得乱窜,那手中的梅因离了友人而微微颤动枝头,像是一个委屈又不敢哭泣的孩子。“好看吗?”漂亮姐姐举起那梅花,笑的灿烂。“快,帮我拍照。”她的同伴一连拍了好几张。我不免想,每张照片都是在笑,看得会不会腻味。
罢了,若被当成美物而欣赏,它也不负自己的价值。“拍完啦?不错,啊,那边的树也好美!”漂亮姐姐一脸兴奋,然后手一扬,那枝梅就以完美的弧度掉下,陷入泥土。它的花瓣落了。我看见一旁的环卫埋怨地看了一眼。
再也不会有人欣赏到他了。
再也不会有蜂来拜访他了。
它被人不走心踩了一脚,好像在哭,歪斜的样子像是撇着嘴的脸。
好想,拾起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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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人经过了。但他只是皱皱眉,把横斜的枝踢得更远了些。本美丽的梅此刻光秃秃的,倒不像传说中“傲雪凌霜”的梅,而是一根用来烧火的黑木头。
好想,拾起它。
可是脚迈不出去。这种作为像是在捡垃圾,无法忍受那如同聚光灯的恶魔眼的灼灼目光,像是要穿透我的脊梁。
远处,一位游客在猛得摇树,漫天花瓣飞舞,他似是很满意这样的特效,无数白红细碎洒下,那是梅花的星陨,我的泪。但与它比起来,泪算什么。
我突然冲了过去,像是打开了锁的兽,又轻轻拾起地上光秃秃的枝,谨慎,郑重地放在它原来的位置。它老是掉,最终勉强进入枝的空隙,站稳脚跟。
我明白一阵微风它就会落下。它已经不属于这棵梅花树。但我只是想让它破涕为笑,让它好好道个别。
我不明白人们对梅什么“寒风傲骨”的评价究竟是套路还是真的敬重。难道正因为它明年冬天还会来,就理应不尊重它?
难道正因为此时不是冬天了,它也就不是梅,不再有“贞洁”的高尚品质?
有时纵然拾起梅花,握在手中,却拥有不了她的美。
重新拾起,却悲哀珍贵的东西不入心。等它消逝,再念起它的美好。
那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