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时光的感谢信
青春,一个热情洋溢的词语,在这个梦幻般的年华中,似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因此我要为我的青春而感谢时光,是它从儿时的每一件小事中,为我铸定了青春的色调。
还没上幼儿园时,我的父亲曾送给我一条小犬。小犬是最普通的中华田园犬,但我却非常喜欢它,每天都要给它一罐牛奶喝。它喝牛奶的样子我至今还记得:把自己整个脸埋进去,抬起头时鼻子上都是奶渍,窒得它一个劲甩头打喷嚏,然后睁大眼睛看我,好像在埋怨我装牛奶的盆子太深。
那双眼睛像黑玉一般有反光,微微往下耷拉,有点无可奈何的神态。
后来它长大了一点,住在我床边的麻袋里,白天在门口看门。闲暇时,它很活泼,常在公路上与隔壁的孩子追逐打闹,引来不少侧目。
时光流逝,就在我上到幼儿园大班时,它不见了,父亲和我到处寻找,但并没有结果,那时它已经是一条大犬,通体有一种威武雄壮的气势。附近有人家常向父亲询问能不能将狗卖给他们以做狗肉火锅。
它一定是察觉到了那户人家的不怀好意才离开我,而且还报复了那户人家。因为后来那户人家的主人忽然出车祸去世了。我如此执着地相信。
我感谢那段时光,因为小犬的眼睛,黑玉一般,有点无可奈何的神态。它教会了我沉默与温柔。
一年级至二年级,我是在母亲的故乡就读的。刚入学的我成绩并不好,随之而来的便是“优等生”理所当然的排挤。在孩子懵懂的世界里,阶级观念往往比成人世界更具有杀伤力与残酷性。
然后我遇见了夏X,她的成绩也不好,但她绘画的天赋真是无与伦比。也许就是因为天赋太突出,“优等生”对她的排挤也更残酷。于是两只受伤的小兽靠拢在一起,互相慰藉,互相取暖。
她还为我画过一幅画,画中有一只乌黑的小鸟,翅膀尤其黑,但羽毛层次却还能看得出来。夏X说那叫做绝音鸟,从来不说话,但会在死亡时将自己的心声吐露出来。我问她是不是自己编造的。她好像受了侮辱般大叫说不是的真的有。结果我们因为她的情绪激动被罚站——我们是在课上绘画聊天的。
但并不是每一个美好的故事都有美好的结局,我们并没有共同在学习上进步从而获得老师的关心,她在上课时绘画的习惯也总是改不掉。终于,由于广博的阅读量,我得到语文老师的赏识,从此一下子变成让“优等生”不敢排挤的存在。而夏X,不管我怎么陪伴她引导她,终究走不进班集体的圈子。当初两只受伤的小兽,一只痊愈而迈向前方,一只孤守在原地。从没有人走进她的心灵,即使是我,即使是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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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级,我转学去了杭州。从此再没有见过夏X,据说她的母亲因为她的成绩恨铁不成钢,将她转到另一所小学了。我曾给她寄过一封明信片,却不知她收到没有。我宁愿相信她收到了,只是无法回信,而且一定因为绘画的天赋而闻名遐迩,早已快乐了起来。
我感谢那段时光,因为绝音鸟的翅膀,乌黑油亮,每一根羽毛都刻画得清清楚楚。它教会了我倾听与扶持。
如今我初一了,青春的大门已经在我面前敞开。而我想,由于过去那些或温馨或忧伤的时光,属于我的青春的色调早已注定。那是黑色的,像小犬的眼睛一般,像绝音鸟的翅膀一般,是许多华夏人儿脚下泥土的颜色,平凡,但有感动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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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感谢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