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找春天
春天到了。而作家与酒鬼还共同生活在这个季节里,为那些作家认为他应当不屑的、世俗的身外之物而绞尽脑汁。
有一天,当作家的笔下悄悄歇满了阳光时,他才嗅到了空气中春天的气息,然后如梦初醒:原来,已经是春天了呀!
作家忙拿起笔,小心翼翼地把他的灵感交付给铺好的纸张:此刻,春天在我的笔尖停驻,悄悄然,我的呼吸中便满是阳光的温暖,以及那甘露的香甜。“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这样的一个季节里,惟有结伴外出,细细地发掘,方可了解什么叫做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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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鬼醉醺醺地靠在作家的旁边,不以为然地说:“什么结伴?你看看你,除了我,还有谁理会你?你那个什么诗人朋友的,天天都忙着参加笔会、签名售书,哪有时间想想你?再好所了,上哪找你的春天去?跑那么远去郊外,还只看得到杂草呢,你不嫌浪费车钱?”
作家没理他,只是换了枝笔墨浓重的钢笔,在纸上继续写:轻轻地,柳条拂过,仿佛要捕捉空气中生命所散发出的蓬勃朝气。蜿蜒而清澈的河流的沿岸,无数男女老少正怡然地放着风筝。那一片一片的蜈蚣、蝴蝶、燕子,承载着人们的无限期望,飞向更远的高空,以蓝天为幕尽情地舞蹈。
酒鬼又开始打岔:“你写的是你的童年吧!就这儿的河,河边还有柳树吗?看看那条河,已经脏成什么样子啦?别说是人,就连人养的宠物都不肯去,还说什么风筝!你是没有出去看呀,不知道……”
作家一拍桌子,打断酒鬼的话,开始龙飞凤舞起来:春天的日子,总是会伴着下点儿小雨的。沁凉的雨丝渗透在皮肤里,渗透在眼睛里,快乐地去拥抱厚实的大地,亲吻着在大地的缝隙中顽强成长的生命。它们互相交织成一道淡淡的烟雾,笼罩了弥漫的花香,笼罩了离人不忍惜别的眼,隆重了整个世界。
“喂,烟雾这句嘛,写得还不错。可是,平时也能看见呀!你走出门去,过了这条街,保你到处都是烟雾,而且,源源不断,色彩特浓!另外,下雨也能下成这样?不是老说下酸雨的吗?那你说的那些什么生命……”
作家终于忍无可忍、恼羞成怒了。他一把夺过酒鬼手中的酒壶,猛地灌了一大口,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在纸上潦草地写:
“春天,一个多么美好的季节,它将永远或在我的心里!”
作家写完,把笔一摔,愤愤地说道:
“明天,出去找春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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