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读懂了你
------题记
壳镜排爆聚丁袖党七符遭示妇汉潮物坡炼谋伙渔德般义商知显住剖倒穗现垫粒吃胡沟夹贝世究抗近桥员兰构川忙哲这括卫鼠术兵息请服总席瓦有参出啦纵接够根
午后暖暖的阳光醉醺醺地摸过雕花的窗棂,静静地躺在红木地板上。爷爷在教我读诗,浑厚的低声与咿咿呀呀的童声交织在一起,和谐而又美丽。不远处,一只猫懒洋洋地卧在凳子边,竖着耳朵听。
“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鬓毛衰---”
爷爷总是教我念这首诗,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尽管我早可以倒背如流,但爷爷还是如此。有的时候,他念着念着,会闭上眼睛,沙哑的声音会奇怪地哽咽,慢慢地,一滴浑浊的泪便从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流下,滴在泛黄的《唐诗三百首》上。年少的我好奇地偏着头,看着失态的爷爷,读不懂他黯淡的眼眸里涌动的黑究竟是什么。于是,那句“少小离家老大回”就在我的懵懂恍惚间飘缈而逝,不留一点痕迹。
现在的我长大了,爷爷也就更老了。牙齿纷纷脱落,脸上的沟壑更深、更多了,不再陪我念“少小离家老大回”了。可是他会翕动着嘴唇,让我念给他听。正值初春,杏花盛开之时,雪白的杏花在枝头摇曳生姿,慢慢地随风飞舞飘落,满地洁白。“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我的声音很轻,伴着这落花风,消散在清冷的老时光里。好像,懂了些什么。
今天,是清明。爷爷沉默了很久,最终只吐出一句话:“陪我去看看你的曾祖父母吧。”我默然,一手搀扶着行动不便的他,另一个臂弯中挽着装满祭祀茶饭和纸钱的竹篮。我们就这样沿着山路慢慢地走到一座坟前。坟边长满了草,在风中轻轻拂动。爷爷蹒跚着想上前跪下,却未能如愿。我看着爷爷,他花白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眼神哀凄,整个人无比憔悴。我将供品摆在墓碑前,点上香,燃上纸钱,然后跪下。
“爸,妈,”他顿了顿,用我所陌生而熟悉的乡音,哽咽着道:“我带孙女来看你们了……”我没说话,只是缓慢而恭敬地叩了三个头,带着无限的肃穆,眼前渐渐浮起了水雾。
回家的路上,我终于在爷爷低低的叙述声中,了解了这一切。曾经的他就如同现在的我,是个眼睛如小鹿,被母亲疼爱的少年,心里怀着草长莺飞的轻快欢欣,盼着自己长大,幻想过人生大开大合的种种方式。唯一他没有想到的变故却来临了,战争像突来的飓风将他连根拔起,然后恶意地弃置于陌生的荒地。他成为了时代的孤儿,从此一生流离,半生坎坷。当他垂垂老矣可以回乡了,山河仍在,春天依旧,只是父母的坟湮没在长长的杂草里,老年僵硬的膝盖已经无法跪拜。乡里,已无故人。
原来,他身上有着这么一段我不了解的过去。
我终于读懂了他黯淡眼眸中涌动的黑,读懂他念“乡音无改鬓毛衰”时掉下的浑浊的泪,以及他哽咽许久才吐出的我熟悉而又陌生的乡音。
爷爷,我读懂了你。
读懂了,你给的重量,和那段清冷的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