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这一步
“耳骨不能定型,无法继续治疗,还是……还是……出院吧!”医生吞吞吐吐,可字字如针,刺向心头。曾多少次编织了让头发在耳际随风自然轻扬,昂首阔步走出医院的梦,可现在,我该如何迈出这一步?
我生下来耳廓就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残缺,对于一个女孩子却是致命的。我害怕鄙视的目光、同情的眼神,只能剪齐耳的短发,把残缺深深地藏匿起来。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粉刷得雪白的墙壁,整洁而干净的白色床单,一大片,又一大片,白色,还是白色,令人绝望的白色!我把头深深埋进被单,我想我的脸色一定也是这样惨白。
“还是……回去吧!”父亲轻轻掀开被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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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窗外枫树下,扎着马尾的孩子们.无忧无虑地嬉戏着,头发随着欢快的蹦跳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她们是那样健全而活泼,和她们对比,残缺而孤僻的我,像是阳光晒不到的地方里的一轮残月,那么异样。当初满怀希望走进医院,现在与其成为别人的笑料,我宁愿一辈子呆在医院,也决不迈出一步。
“大姐姐,送你一片枫叶,祝你早日康复!”扎马尾的小女孩,透着红朴朴的小脸,将一片刚刚飘落的枫叶从窗外递进。
周围整片的白色让我喘不过气,我垂下眼睑,看着手心缺了一角的枫叶,它是那样火红,全然不觉秋冬将至,又似乎要迸出全部的力量,做一枚火种,迅速地将这片白色燃烧殆尽。
放在掌心细细察看它清晰的纹理,炙热的触感温暖得让我几乎落泪。轻抚着残缺的耳廓,心里却已有些许释然。纯粹的火红,在黯淡的眼角燃烧起来。我的生命也应该像它一样火红!
“妈妈,把我耳边的头发夹上去,我们出院。”
走出院门,同楼的大人们看到我耳朵时眼中都闪过惊讶,我只是灿烂而自然地笑着,他们便也微笑着报以赞许。
一抹火红跃入我的眼帘,是新移栽的枫树。它们瘦削而光滑的树干,像水墨画中苍劲有力的几笔白描。风中的枫叶簌簌落下,兀自将不屈的火红蔓延,雨过后灰白的天空被映衬为迷人的火红。
没有人会嘲笑我,只要我的生命火红得足够让他们忘记我的残缺。
走出医院,迈出这一步,走出惨白,走向火红。我改变了生命的色彩,在生命中点染出一片又一片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