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归人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在每一座华丽的殿堂里,都有我的脚印。我只是曾经,只是你爬上山顶时的惬意。我是你吹起的哀怨的离别的笙箫,凄婉、悠远,樱花盛开时,空留你独自观望。
――题记
与其说是这个季节将我带走,不如说是我带走了这个季节,也带走了那些你的完美的意象,那些纷飞的柳絮和石头被扔进湖水时溅起的涟漪。我开始有点空旷,正如一滩即将干涸的池水,目望着鱼虾在自己的怀里挣扎。然而空旷并不是永恒的凄美,它相继被淡忘,最终却变得充实起来。我认为文学和情感一样凄美,它们都会在不经意间将弧线再拐一个弯,造成一个美丽的错误。情感之所以缠绵悱恻,是因为它的脆弱和坚定,矛盾的最后也就产生了所谓的故事。而文学有时更像一具独弦琴,拥有一种令人无法企及的悠远;有时则是组合舞蹈,有将无数个季节串连在一起的魔力。等到花儿逊色的时候,拂起的东风将会吹走残败,这是唯美主义创造的五彩斑斓,它的生生不息将颓废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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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走过,撷取了浪漫,也撷取了伤感。草长莺飞的日子不会重来,湖畔纤弱的柳依旧将它的头温柔地垂,而我们,从离别蔓延到放弃,如从幽阁走向茫茫人海,最终消失在时光里。
人世之于我也是这样的么,从追寻到遗失,从遗失到隔绝?倘若如此,生命也是个过客。我从不敢奢望获得,我在一块贫瘠的土地上生根发芽,注定长不成参天大树,那些与我邂逅的完美,也会随浮云飘走,连影子也不留。我始终不是归人。你紧掩的门千万不要为了我而开启,我路过你窗前时,已经夜深人静。我喜爱花间一丛丛的绿,从不做蜂蝶的游戏,兴许我是一朵漂浮在空中的蒲公英,顺其自然地更生。我忘记了我们相逢的小站,忘记了那小站是起点还是终点,或许,那根本不是小站,而是我们心灵的交汇和分离之处,我走之后,它依然存在。
你却将我写进了你的历史,尽管谁也不是谁的唯一。你教会我潇洒漠然,我却学会了避世,所幸我没有将你玷污。我的路过是你飘渺的表现形式。你央求我做你的主人,我却将你当作了情人,我迷恋你,也知道你的柔美不容沾染。于是我也做了你的情人,我们总会滋养着对方。这是一种默契,一种完美的融合。然而,我只是过客。
我用爱莫能助的眼神瞻望你,你此时是破碎的玻璃杯,我不敢去碰触,正如我对于自己支离破碎的人生的茫然。你独具魅力,将我的热情也俘获,我飘飘荡荡地游走,心里却一直让你伴随左右。与你结缘,始于那次擦身,我本属于茫茫人海,心甘情愿走进你的世界,为你心力焦瘁,即使,我并不是归人。
文学呵,原来你就是这么让我陷入你的陷阱的。
每个黑灯瞎火的夜晚,我顺着你指的道路前行,你要我相信,我是可以寻找到光明的。我不禁感慨起沧海桑田,感慨那些被你描得惟妙惟肖的片段,忽然间明白,我也是你的画中人。每当我触及你的坚硬的背甲,你似乎在告诉我一些哲理,又仿佛在埋怨我的疏狂,然而我不能不承认,我不甘心做你的仆人,纵然你滋养了我的精神。我望见一江流水,从秦汉流经隋唐;我听见一支古曲,从东晋飘扬至今;我嗅到一壶浊酒,从曹操的宴间酝酿到李白的小船。世间万物在缥缈之中找到了你,我也找到了你,渐渐地发现,我们都是事物变幻的主因。当大雁一拨拨地飞过,这瞬时的美丽应当镌刻于心中,吹过的风,是天涯悠远沉寂的风景。大雁和风都是过客。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这一次,我将携带自己的文字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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