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锢了心头

时间: 2020-05-21 | 投稿

近日总在不经意间一遍一遍地整理旧物,有些东西就在猝不及防间猛然相逢。小学课堂上的七十二色蜡笔,打开盒盖,那种源于时光深处的油腊味泛滥了整个鼻腔。各种动漫游戏人物的彩色贴纸,数目竟多得惊人,记得那时好像集齐了一整套就能兑奖,而今看来定是无疾而终了。辅导时装订的厚厚的一叠自己的作品,禁不住噙着笑翻阅起来。惊动了柔软的尘埃瞬间飞舞,指腹揩上了浅浅一层灰黑。矫情的语句,夸大其词的描写,无病呻吟的构思……反倒觉得不可思议,当看到底下红笔反复出现的那句“不失为一篇佳作”,现在看来那样毫无逻辑的说理和斩乱麻似的一味抒情顶多被冠上“质朴”、“青涩”罢了。箱子的最底层居然还留着一二年级的字帖,红红的田字方格纸,铅色的字体东倒西歪、横冲直撞地闯入视线,毫无美感可言。自己竟是经历过这样一段过程,凌乱不堪地,残缺在如今的完整里,看似的完整。

一直都十分抵触格子类物品,大抵是从小潜移默化中练就的。记得自出生起是跟着祖母住的,祖母虽已年迈但仍精神矍铄,在乡下有间古色古香的小屋,那古屋硬是有些年代或许是历代祖辈传承的家产,它在家族中的地位不容小觑。祖母长年守着这份厚实的家产,因着她的子女们都在外做生意,考虑到我刚牙牙学语地需要照顾,她在门前包了一块地,种了些庄稼。趁着她下地劳作的当儿,她总会把我缚在一张藤椅上,搬到窗前,让我的头刚好能露出窗槛,方便她间隙时不时地留心我,有没有摔跤,有没有哭闹。印象中那扇大窗,镂空的雕花桐木大窗,泛着淡淡的桐木香味,底部被镂成一格一格的小空格,我每每向外张望,触目犹如分割破裂的天空横亘在视线之上,被扯得凌乱的光景瞬间失了真。就这样,盯了好几年,直至后来大抵长到七八岁,我依旧习惯将脑袋搁在窗槛上,透过一格一格的空隙看祖母在屋外忙活。只是内心总会升起一股莫名的反感,好似这些条条框框硬生生地禁锢了无垠的视野。

至上学,记得每日必做的便是十张字帖,而祖父在世时写得一手好书法,远近闻名。哪家要办酒宴或是佳节来临之际,祖父便忙得顾不上吃饭,走街串巷家家户户地应邀写庆联,写“福”字,盛誉满载。家里人也许是怕了到我这一辈失了这优良传统,甚至额外帮我报了书法班。早在幼年时右手指关节处便起了一个厚厚的茧,像是潜藏着在抗拒右手的过度利用。那时字帖是统一的红方格纸,白底红格,练硬笔时要求每一个字体在格子内居中,美观大方。偏偏那时我的字庞大得很,又或许是因了这不羁的性格,有意无意地我会将一点点在格子外,或半撇大咧咧地侵略另一个格子,自以为是行云流水,流畅自然,却总在上交习作时挨老师恶批,完事又丢给我新的字帖重写。天知道我有多厌恶看到这些字帖,眼前的像是和回忆中祖母家的镂空大窗重合,影像朦胧间,大脑刹时跳脱出一章未曾拓印的空白,像是生生被缚了手脚套上桎梏动弹不得。但几回下来,我便老实了,小心拘谨地控制字体大小,规规矩矩地在小方格内收敛霸气的笔锋,强忍着心脏深处肆意叫嚣的愤然。还记得一年前在街上偶遇的一起事件,当时围观的人群虽不至于夸张到里三层外三层,但人头攒动围拥着,刺破耳膜的一阵阵喧哗却不断涌来,朝着声源处走去,费力地往里探了探。一辆计程车被围在中心,俨然成了关注的焦点,旁边一位中年男子想必是司机,只见他厉声呵斥着一位有些年纪的妇女。那妇女看上去落魄得很,身边还散乱着两大袋行李,拉链被挣开,里面的各种杂物零零散散地摊了一地,而那位司机仍旧推搡着叫骂:“他妈的没钱别打的,拿着你的东西趁早滚!我操今天算老子倒霉,走走走……”妇女面对一连串难堪的怒骂似是无力争辩,被狼狈地推倒在地,手肘处已被擦破了皮混着沙粒,泪眼盈盈无助地一一望向围观的人,想要渴求一丝帮助。我看得心一阵揪紧,双腿却灌铅般停在原地未有任何动作,环视周边的人,脸上似有动容却一个一个都僵持着静默。心霎时软下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自以为是的援助,你有什么立场?那位妇女哀恸地慌忙整理着行李,一步一颤地把散落的物件捡起。我再也没有心情瞻望下去了,那一瞬间那些黑暗深处的格子又一次无形地禁锢住了我。承认吧,你本就懦弱胆怯,那些看似美好的不可丈量的热情和善良早已荒芜地只剩下形体,你不过是,一个禁脔。

这件事过去许久,而每一回想起时无法言语的悔恨和耻辱依旧铺天盖地地扼住我的咽喉。现在的我,究竟什么样?乖巧地扮演着优秀的好学生,孝顺的好女儿,别人眼里规矩的无害少年,我这样步步为营,唯唯诺诺地拼命努力想打造的。就是这样一个面具?何时一些看似若有若无的东西已经根深蒂固地植入我的身体,长在阴暗的半剖面,吸收着仅存的美好的养料,沉淀下来的黑暗因子日渐囤积,变得浑厚,锢了心头,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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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无意在书中翻到这样一个句子:“叛逆不应该被否决,固守方圆的人永远没有突破性。”心脏刹那间被猛然钝击,心虚地立刻合上书,仿佛被人窥见了内心深处最难以启齿的隐讳,嘲笑地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无处遁形。逐渐感觉自己像被束缚在一个牢不可破的格子里,它不允许我有任何逾越或者抗拒的念头,唯有甘愿地俯首称臣,最后连骨子里流的,都是矜持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