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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在草木之间拂动

作者: 呵呵hehe | 时间: 2019-08-29 | 投稿

傍晚,天色暗淡了下来,只听见身边偶尔有草木微微颤抖而发出的窸窣之声。只觉得在这偌大的小区中散步,格外冷清,格外安静……

突然听见隐约有一声猫叫,便循声望去,借着一点点微弱的灯光,看见了一个佝偻的背景。我不知不觉地停下了脚步。她走到草丛边的灯下,手上握着一把早已磨黄了的扫帚。我才知道她是清洁工阿姨。她身上穿着小区一致的绿色制服,在地上寻觅着垃圾。我慢慢地走上前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现已入秋,虽没有寒风刺骨,但晚上那阵阵萧瑟也会钻入人的衣袖之中,使人不住地打着寒噤。往前看去,陡然发现清洁工阿姨居然穿得如此单薄。吸附在她身上的绿色制服都显得出她那支撑全身的脊柱。她黑中夹杂着点灰的头发,零碎地在风中拂动。走进时,她突然扶了扶身,一手轻捶着腰,努力支起身来,抬头看着我。我在灯光下看见了一双能洞穿世事沧桑平和而忧怨的眼神,头上乱作一团的颓发,在颤着。她朝我淡了点头。我好像看到了古时才有的那种低眉顺眼。

心中不由得一惊、一颤。我从她身边走过,向左边的小路拐去,心中想:“在这个人人平等的社会之中,人人都应该受到他人的尊重。但我在她身上读出的却是空洞、无奈与沧桑。而她那深陷的眼窝中那深邃的眼神,里面好像失去了某种夺目的光,留下的只是平静与释怀。她的默默,是无私;她的付出,是伟大;她的工作,是荣耀;她的一生,是辉煌。她为自己工作,同时也是为了大家,为了这个与我们和谐共处上万年的大自然。她的心酸与艰难,可是我们普通人能够体会得到的?只知她每每独自在街的一角,踱步……”我想到这里,又回首,在灌木丛的掩护下,看着她那支离破碎的身影在草木间摇摆着。她一直弯着身子,清扫着垃圾,似乎并不介意那些尘世的污垢染上那双已老旧的布鞋。她早已放弃编织自己的梦,因为她的梦已和污垢一起,倒入了一侧的垃圾箱,永远也翻不出来了……

她继续往前走,继续扫着。一旁的池水泛着光,那是被池底瓷砖折射出的淡蓝色的光,一层一层地在她那绿色的衣服上展开来。她的衣服好像被清水洗涤过无数遍似的,早已褪色泛白了。而那拂过地面无双次的扫帚,却被她捏得紧紧的,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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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风又吹了,吹动了我周围的那些草木,遮掩着她的背景。只看见,她走了,背影在草木之间拂动,融入了远处无尽的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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