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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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香四溢的房间里,窗外撒进的阳光驱散了最后一点阴冷的空气。
初学书法,稚嫩的小手颤巍巍地攥着毛笔,在怎么也铺不平整的毛边纸上,极缓极缓地描下一横。老萧——当时还算不上老——是一个相貌平平、衣着素朴、操着一口福建味普通话的青年人,即我的书法师父,会走过来,弯下腰,握着我的手,稳稳地落笔,行笔,提笔,顿笔,收锋。然后直起身,拍拍我的肩,示意我好好写。我盯着他写下的字,希翼自己的字也能这样美,眼中闪烁着光芒。
然而这样亲切和蔼的教导很快就无踪影了。练字时,每当我摇头晃脑、胡乱甩脚时,老萧就毫不留情地往我头上一敲,再踢正我的脚,严厉地训道:“知不知道什么叫行得端,坐得正?写字的时候要脚踏实地,给我记住了!”我不敢惦记头顶被笔杆敲过的疼,赶紧坐得端端正正。当我将错字划去,他重重地打在我的手背,呵斥:“写错了字就像人生做错了事,及时划掉了也依然存在着,你得正视它,之后的每一笔都得提醒自己慎重,不该犯相同的错误。”看着泛红的手背,眼眶发热,却只能继续写下去。
师父的教训我尚且忍受,练字本身的痛苦更加难捱。冬日里练字,真是一项罪罚。曾经宋濂写下“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我读到,辛酸得几欲落泪,那般艰苦的环境里,骨头都僵硬成冰却仍要施力握笔的感受,我体会得太深。洗笔时,手在冰冷的水中冻得通红,因记着老萧说过的:不能用热水,会使笔毛脱胶。
学书法的苦,又岂止如此。艺术节,当学习器乐、舞蹈的人在舞台上尽情表演时,我多少次望着那耀眼的灯光、华美的服饰出神。他们无论技艺精湛与否,都能让他人关注到自己的身影,多令人羡慕!反观我们,在小小的房间里,默默地修炼那一米宣纸上的寥寥数字。将熟宣铺开,用纸镇压好。拿起笔,润了润水,蘸了墨,堪堪落笔。笔尖一压一提,离方遁圆,褚体楷书浮现纸上。交上作品,收拾好工具,独自一人走出教室时,觉出一丝枯燥繁琐。最后呈现的,是张贴出来的一幅作品和作品下方毫不起眼的名字。凝视着那一幅高挂的作品,我竟已然感到了满足。即使付出的多,回报的少,我仍无怨无悔,并将用不懈的耕耘,换来收获。
一年复一年,松烟墨的味道越发浓郁了,这驱不散,挥不去的香味,停驻在心的一隅。一笔又一笔,常年在笔端游走的愁苦,不知不觉写成了趣,恣意飞扬。秋日的暖阳依约而来,柔和的光线懒懒散散铺了一地。惟愿,以苦写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