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的脚也是，内八字多难看，每次走路脚都要往那边偏一点。”

“要时时刻刻想着妈妈的眼睛。”

我回头一看，妈妈在后面跟着，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地扫视着我，特别是背和脚。

“听到了啦！”我不耐烦地回话。

（二）

但被盯着的感觉还在。

她瞟了我一眼，又继续向前走，没停下，“知道就好，希望不是看妈妈在这儿，随便说说而已。”

被盯着的感觉愈发强烈。

我猛然回身，想找出那个盯着我的家伙。

“小姑娘，你走不走的，不走别挡道。”一位叔叔提醒了我一句。我连忙对不起，转而走到街道边靠着大树的边角上。我的背不知什么时候变直了，挺胸直背似乎成了习惯，脚也是，不再是内八字。

我开始想起她唠叨的话：什么背要直要挺，内八的脚，和什么驼背姑娘。

妈妈，你可真……厉害。我学识浅薄，憋不出什么好词。但我却佩服起妈妈，和她那双智慧的眼睛。

“郭菌儿，都说了多少次，背要直要挺，不能驼。”

“不要每次都要妈妈督促，没人喜欢驼背姑娘，现在不改就晚了，以后想改都来不及。”

要认定有一双眼睛在后面盯着你。

“郭菌儿，我跟你说的话你听到没？”妈妈皱起眉，心底有些不悦。

我挺直背，偏过脚，走到妈妈的后面，以为这样她的眼睛就不会看到我。伴着一点沾沾自喜，在妈妈的背后走成了习惯，但为何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妈妈有段时间没有再唠叨了，不知是注意到我的不耐烦决心改掉，还是纯粹因为我在后面没看到，亦或者两者都有，反正唠叨声我是没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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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怎的窜到妈妈面前，向妈妈炫耀：“你看我的背是直的，脚也不是内八。”活像个讨要着表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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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眼底满满的不相信和不在意，毕竟我靠自己一人的自觉性，又怎能改掉坏毛病呢？

（三）

可身后是拥挤的人群，各色各样的人从我的身旁走过，却没有一双眼睛在我的身上停留，一双……妈妈的眼睛？

我开始想起妈妈的眼睛，她看着我时很认真，像在思考着我的事，毕竟每位母亲都会以这种目光去注视自己的孩子，对吧？嗯……也不排除她在想别的。但那目光中流露出的是溺死人的温柔。

背后依然有双眼睛在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