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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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烦闷的时候,积木成了最好的消遣,小时候对建筑的构想,大多能借此实现。现在又取出那些木块,这是高中第一次搭积木,手不自觉地将木块围成一堵木墙,边思考边看着自己手中的积木,那堵木墙堵住了所有对家乡美好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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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为了经商,从地图的东南到了西北,他的儿子出生在那异乡。自小就发觉自己不属于西北,每说一句话,都有着几分南方口音,同学听后,放肆的笑。幼稚园里,那是纯粹的笑;小学里,则是嘲弄的笑;到了初中,完全是不屑的笑。渐渐讨厌了说话,不断疏远众人,还给了自己一个貌似很好的理由——这不是自己的家乡。
手下的积木此时早已搭成了四面不透风的围城。突然想送给生活过的西北一个比喻,它就像仅存几丝暖意的围城。直到高中,才能从那里逃脱,来到南方,也就是所谓的家乡。这里空气很新鲜,少了西北的干燥和满地的尘土。长大后,第一次见到海,觉得自己回到了被称作天堂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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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轻轻一碰,手下的围城变成残垣断壁,又重新拾起散落的积木开始继续搭建。想到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浅薄,对于一个在西北生活了数十年的人,根本不了解这里。说话时,六分西北口音,四分南方口音,乡音所剩无几,与那句“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不改鬓毛衰”正好相反。走在街上,一片茫然,完全不知身处何处,陌生的街道,陌生的建筑,还有陌生的人。
手下的积木越搭越高,必先前的围城还高些。一时发现原来回到家乡,其实只是逃到一个更大的围城罢了。
以前喜欢一部电影,叫《肖申克的救赎》,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位监狱图书管理员,在狱中呆了数十年,早已习惯了监狱,当他出狱后,车辆,建筑都比他入狱时密集,一切都变得陌生,监狱倒成了他眷恋的家。面对监狱外繁忙的工作,他无助的把绳子绕上脖颈,结束了生命。有时逃脱禁锢自己的牢笼,不代表解脱,同样,出了围城,不意味自由。不禁开始想念西北的书店,街道,楼房,天空,公交……那里的公交没有南方拥挤。忽然又想起庄周,他崇尚自由,即使妻子去世,他也那么豁达,希望和他一样过得自由些,不去计较太多。就像搭积木,既然是围城,就轻轻推到,温馨的房屋要自己构建。
看着手下的积木,已搭成房屋,有门有窗,阳光可以轻易的透过去。生活或许也能如此,那些零散的感受不过是积木,随手摆弄,只为了使它们更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