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深藏在心里
磁盘中躺着几瓣橘子,鲜嫩的果肉就要沁出水来。褪去一层厚厚的外衣,再剥去极难清理的薄皮,呈现出在夏日里尤为诱人的亮橙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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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闯进家门,把沉重的书包往沙发上一撂,直奔饭桌前。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一回家总习惯先到饭桌前,也不知为什么,我从心里认定那里每天都有一盘剥好的水果等着我,而且很少重复出现同一种。正准备拿起一瓣往嘴里送,姥姥用手擦着围裙从厨房里小跑了出来,抽了张纸帮我擦擦脸上的汗珠,就皱着眉头让我去洗手,还不停地唠叨着手上有多少细菌,又有多不卫生。我暗暗翻了个白眼,然后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正好压住外面有些沙哑的声音。我板着脸从洗手间出来,拎起一般橘子就吃了下去。姥姥叹了口气,似乎感受到了我的不耐烦,然后默默地转身回到厨房。我吃着冰冰凉凉的橘子,突然有些过意不去,慢慢吞吞走到厨房门口,里面闷热,烟气缭绕,一滴又一滴汗珠从姥姥满是皱纹的额头上滑下。我手中的盘子里还有两瓣橘子,它们分外诱人,散发清香,我抬头看了看正满头大汗、为我做菜的姥姥,低头将盘子放在了桌上。姥姥转身看到我,扫了眼桌上安放的盘中橘,小心地问:“不好吃吗?”我使劲摇头,说:“不是,你吃吧。”“我不喜欢吃橘子呀,你吃吧,我不喜欢吃。”姥姥又拿起盘子,努力证明她不喜欢吃,又塞到我手上。我没有坚持不吃,快速解决了两瓣橘子,又将皮和剩下的一些果肉放到盘里,送进厨房。小时候,姥姥很少让我洗盘子,总是替我打点好一切。回到房间,我一头栽倒在床上,听着外面喋喋不休的蝉鸣很是厌烦,耳畔又传来姥姥喊我练钢琴的声音,更是焦躁。我冲出房间,气愤地快步走向厨房,却被一幕深深撼动,钉住了脚步:姥姥正啃着那几瓣橘子皮上残留的果肉……那天中午的一顿饭我吃的食不知味,压抑万分,几次想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姥姥还和往常一样,不住地往我碗里夹菜,一边说着自己不喜欢吃,一边还说着“不要浪费”。我只是木讷地吃着,盯着清风拂过的树影映在她两鬓的白发上。
只要双手抚上钢琴,我总会忆及姥姥的劝导和呵斥,严厉也是她表达爱的方式;只要回忆起那个夏天,我总会忆起姥姥的背影和那一盘水果,奉献也是她表达爱的方式。现在,那个微微驼背的身影渐渐成为照片上定格的图像,那个总是叮咛的声音渐渐化作电话中哽咽的哭泣,我不再是那个天真、任性的小孩,餐桌上也再难看见那个磁盘。
我忘不了进门的问候,忘不了擦汗的双手,忘不了在厨房中忙碌的背影,忘不了那个为我打点好一切、爱我极深的老人。爱,深藏在鲜嫩的果肉里,总是被厚重的果皮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爱,深藏在一声声唠叨里,严厉的外壳下隐藏着一颗炽热的心。
人们很少去留意生活的点滴,把一切无私的付出当作理所应当。试问自己,可曾为父母、老人剥过水果?可否做到每天洗刷碗碟?可有注意过那深藏在心里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