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末夏远春独琢花开
睁开眼睛,拥你入眠的夜色已消失不见,代之而起的骄阳此刻敛了戾气,卸了戎装,走过长长的路又越过玻璃、纱网,冲破恒河沙数且自惭的无数、无数颗尘埃的屏障,悄悄了声息,又略不去地张扬,轻柔地守候了良久在我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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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香熟歇息交换得能量满溢,笑过的、苦涩的不由分说皆成为过往。是犹然而笑的宋荣子,“且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你愿比他更逍遥。不要昨日的自己影响立时三刻当下今天分分毫毫。俯仰之间又不自觉扬起了笑,忆及三毛在《万水千山走遍》说过的话——毕竟“我是来活一场的”。不知所起,你一往而深迷恋上了夜晚,仍有车马霓虹喧嚣,而安宁已然栖息在这里。
到底高处不胜寒。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家人友人熟人过客团围而坐,及时行乐。酒盏斟满,水位一点一点下降,浅浅静静的水滩被炙烫的太阳饮干。到底要讲修养,太阳自然知难为情,红了脸庞,双颊炙烫,眼睛亦升温,眨一眨,终未落雨。定定地摇头,这坑坑洼洼的地表非我待得住。拘一掌湾清水,收拾行囊,打起谱四方游荡,如张子选《藏地诗篇》言:“向鱼问水,向马问路,向神佛打听我一生的出处。”寻找今世我真正的归宿。了悟了,没有向下可以抵达的天堂。欲现世安稳,向上走,向上爬,哪怕跌跌撞撞、脚步踉跄,石板路上跫音敲响,哪怕崴了脚、摔了较、栽了倒。
“我不能倒下,我的背后空无一人。”你茕茕孑立在人群里。走吧,小城的夜亦璀璨,北方的四季亦有萤火虫尽情地扑闪,一盏一盏,接连不断。北方怎么没有温婉的美人儿呢?瞧一眼她。无言而立,引颈而待这个大街小巷中喑哑沉默的踽踽独行者。笑靥如花。而我只是一个过客啊,纵便暖意融人,留不住我。
而时光何以倒流,你在夏季期待春天——哪里有捷径可走。茫茫漫漫的夜路,惟有一灯如豆,似乎亘古不变不熄,独为你守候——你是那里真正的归人。亲爱的你呀,四方游历,风尘洗礼,八千里路云和月的目的地,怎能一刻不息,马不停蹄。回家了,孩子,做你深爱的人和你,深爱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