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缤纷的气球
南市街是条老街,老街是上了年纪的回忆的标本,像沙迪这么小的小孩是不喜欢的。尽管这样,他还是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他生病了,心肌炎。医生说,要静养一段时间。爸爸妈妈要上班,就把他送到这条老街上,奶奶住在这里。
我去南市街看沙迪,他是我的小外甥。
到了南市街,沙迪和奶奶就争相告诉我一件刚刚发生的事。
医生说,沙迪不能跑,跳,甚至是快走,最好是坐着或者躺着。奶奶就在阁楼靠窗的地方放了一张小床,让他做床上就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致,不那么闷。
老街上有什么好景致可以看呢?顶多能看那个女孩卖气球。女孩每天下午五点会在那里卖气球,学校一般在四点半多一点放学,女孩当然只能在五点钟出现。
女孩站的地方是一家幼儿园的门口,小孩被接回家时,看见花花绿绿的气球就嚷着要买,因此女孩的气球也卖得不错,只是沙迪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卖气球。
这时,沙迪看见一只红色的气球正朝高空飘去,一个小男孩望着它又蹦又叫。女孩和一个女人吵起来了。女孩说她已经把栓气球的细绳交到小男孩手里,是他自己没拿好;女人说她儿子还没接住时女孩就松了手,是女孩的责任。女人的样子很凶,伶牙俐齿的;女孩怯怯的,但态度很坚定。
沙迪觉得女孩可怜,又气那女人太凶,就从窗口伸出头去嚷道:“不怪她,是那个小孩没拿好,我看见了。”沙迪当然没看见,但他不觉得自己在撒谎,因为他相信女孩不会撒谎。
就这样,沙迪帮了女孩,那女人自认倒霉地拉着儿子走了。
女孩来到窗底下,仰头对沙迪说:“谢谢你!”“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卖气球呢?”沙迪把他的疑问提了出来。女孩说,她妈妈病了,爸爸又下岗了。也就是说,女孩的家里很穷,她要帮家里赚钱。沙迪从来没有过穷的感觉,但他觉得那是一件不易事,赚钱应是大人的事,而女孩也不是很大。他想帮女孩,于是,一个色彩缤纷的主意冒出来——只有调皮的男孩才会想出的主意。
沙迪找了一把剪刀藏在身后,然后叫女孩靠窗子一点。于是,那些气球全堆在沙迪的窗前。沙迪说,举高点!女孩就举高了点。然后,沙迪出其不意地抓住气球的那一束细绳,咔嚓一剪,所有的气球脩地腾空而起······于是,沙迪,女孩,还有一些过路的行人都看见了那绚烂多彩的一幕:布满晚霞的绚丽的天空,五颜六色的气球在飞舞;开始的时候,就像在宣纸上泼了多彩的颜料,很快地又化开去,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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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女孩和沙迪都看傻了,后来女孩明白了,更傻了:“你,你干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女孩快哭了。可是,沙迪开心了,望着缤纷的天空嘿嘿地笑,然后叫来奶奶,把手里的绳头给她看,哇啦哇啦地把事情告诉奶奶,好像他干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
奶奶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这孩子准是憋坏了。”然后把钱付给了女孩。“看看这孩子皮得,生病也不安生。”奶奶对我抱怨完,做饭去了。
抬头看看天,天空中云霞朵朵,如诗如画,我能想象得到色彩缤纷的气球在漫天晚霞中飘舞的情景,一定美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