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满小野菊的地方
“月是故乡明”自古以来,乡情都是令人难忘的,不知多少文人墨客曾对乡愁吟来颂往。我的思乡之情也恰似一首古老而深沉的歌,在首歌里,有许多跳动的音符,例如故乡那弯弯曲曲的、狭窄的乡间小道,村边那清澈的、缓缓的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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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是我最喜欢去的地方,河畔土坡上那牧童悦耳的木叶声,那轻盈的燕子的舞姿,更有那淡淡的,但又繁密的黄色的小花们,常常使我流连忘返。离开故乡的日子,它们总是在不经意间牵动我连绵的归乡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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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的矮坡的绿草如茵,而那些春季里就迫不及待地开放的小小野花,就是地毯上的点缀。这里的花儿不仅仅小野菊是黄颜色的,许多不知名的花儿也闪着小小的金黄色,但只有小野菊,似乎花期最长,夏天就有了,秋天都还在,似乎在等候我的归来。蛐蛐儿在这里歌唱,蜜蜂、蝴蝶在这里轻舞,有时冷不丁地从草丛中跳出一只青蛙,似乎实在跟你开玩笑,想吓唬你呢!牧童或是老伯伯们,也会在夕阳落日的时分,牵着水牛到这里做短暂的休息,水牛们,有的在细细地嚼着青草,有的在小河里舒舒服服地泡澡,小河也安详地映着夕阳,这是一幅多令人惬意的美妙画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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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的生活,也如这清清、缓缓地河水一样,恬静、平淡、祥和。大人们在做完了一天的活计后,就会趁着月色,坐在自家的门前,摇着蒲扇,给晚辈们讲一些古老的故事和传说。这时,河边的小花、小草们,似乎在将自己的幽香洒在风里,传送到家家户户的门前、院中。我很好奇,为什么在白天没有发现她们的芬芳呢?大概是因为被她们美丽的嫩嫩的娇黄的颜色迷住了吧。
如今,我在外求学已经两年多了,现在的小村,还是那样的美丽祥和吗?河边的黄色小花们还是那样朴质而可爱吗?她们还在等我吗?暑假,我抑制不住浓浓的思乡之情,毅然坐上了驶向家乡的面包车。
一路上,随着汽车的前行,我惊喜地发现,我记忆里那弯曲狭窄的小道已被平坦、宽阔的马路所代替,那些矮小破旧的屋舍,也不见了踪影,满眼是一座座漂亮的平房、小洋楼。家乡变化真大呀,我一路感慨着。下了车,走向自己的家里,家里也变样了,干净、亮堂得我差点不敢认,以为走错了门呢。旅途劳顿,和妈妈诉说了这两年的离别之苦后,我就晕晕沉沉地睡着了。
不知何时,暮色降临,我却在这时醒了过来。没有丝毫食欲,突然想去河边,看看我可爱的小野菊们,她们是否也像我母亲一样,等我等得望穿秋水了呢?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我走向河边的小土坡。不经意间,却来到了一个建筑工地上,到处是碎石、河沙,那还没搭建好的大楼,黑洞洞的,只有工地旁的一个简易小屋还亮着灯。我疑惑起来,这儿不就是小河旁的土坡吗?不就是可爱的小野菊们盛开的地方吗?她们都到哪里去了?我走向工地,恰好有个大伯在看守,我便向她询问是怎么一回事儿。他说:“村里要修学校了,土坡、野草、野花都被铲平了。”我听了,一阵默然,不免有些惆怅,陷入了沉思。
我一心思念着的土坡、芳草地、野花丛,就这样永远消失了,我想恨这冰冷的工地,但又恨不起来,因为我知道,时代总是在进步的,生活不会像从前的小河那样,永远宁静,小村也会热闹起来。生活不仅仅会有物是人非,有时,不仅人非,物也不一样了。小野菊们、土坡上所有可爱的生灵们,都是那么的可爱、美丽,凡是美好的东西,都是值得追忆和怀念的。双眼朦胧中,我仿佛看见这学校建成了,孩子们在欢乐的校园里嬉戏,就像正在盛开的小野菊,而且她们开得比以前更有生机、更有活力,也更加鲜艳了……我突然觉得,这工地似乎也不是很冰冷了。
在那开满小野菊的地方,永远寄托着我的思念、我从前的喜乐哀愁。再见了,家乡的小野菊,你永远是我乡愁之歌里最动人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