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一片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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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她的缘分,是从初二放学的那天晚上开始的,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下了雨……
在校门口的我,环顾四周,并没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心想看来妈妈还要等一会才能到。我无奈地揉了揉正在咕咕直叫的肚子,只好从包到拿出最后的那点钱,快步走到离我最近的那个手抓饼摊位,摊主是一位面色黝黑衣着十分简朴的妇人,杂草般的短发,由于雨水,紧紧地粘在额头,笑起来牙齿在路灯的照耀下雪白雪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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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熟练地翻炒鸡蛋,忙得热火朝天,另一只手点了点旁边的调味料,朝我示意地点了点头,我看了看后说:“我不要甜酱。”她突然睁大眼睛疑惑地望向我,我又重复了一遍,奇怪的一幕发生了,不管我怎么把声音提高,她却一直没懂。旁边的同学提醒到:“同学,用手指,她听不见。”我愣住了,在我的生活里居然真的出现了聋哑人……我不禁十分惊奇,又看了她几眼,她接受到我打量的目光,也见怪不怪地对我淀放出一个微笑,我的脸立马发烫,一手抓住热乎乎的手抓饼,一手给了钱,脚底便像抹了油一般地跑开。
那一次,我没有为她停留。只是在奇怪,为什么耳朵听不见,工作这么苦,却还能笑得这样开心。
再一次相遇是周末,我和妈妈一起在鼎江湖餐厅吃饭,我在等菜时一眼又看见了她。这次是她和家人一起,丈夫和孩子,他们坐在我的右前方,拿着菜单看了很久……等菜上齐后又望向她,方方正正的餐桌上只摆了两道菜,糖醋里脊和蛋炒饭。她笑着把菜推到儿子的面前,男孩吞了吞口水,便猴急地用手抓了一块就往口里塞,她见了皱着眉头,用筷子打了一下男孩子的手背,把一双筷子塞进男孩子的手心中,最后才满意地望着儿子一小口一小口的把肉吃进去,托着腮又一次笑了……这笑容像一股温暖的阳光,淌在我心间。让我惊讶的是,到后来,居然发现他们一家人全是用手语进行沟通的,脸上洋溢的微笑深深地印在我心中。
我看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有男孩一个竖拇指的动作,我会意的应该是菜好吃。我沉默地低下头,望向面前色香味俱全的各色美食,却怎么也吃不下去……为什么她这么快乐?我想不明白。
第二周一出校门,我便直奔那个摊位,买了个手抓饼,她友好的对我笑。很快手抓饼就好了,我当着她的面咬了一口,又努力地模仿那日小男孩的动作,竖起了拇指,她抚了抚额头的汗,继续微笑着望向我。我不再犹豫,我想我找到了答案……因为一家子在一起的幸福,乐观的心态,陪着孩子去吃一次糖醋里脊,何尝不是种幸福?又平淡又快乐。我转身离开,口中手抓饼的余香在舌尖久久围绕。
初三,校门口不见了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