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筐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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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古老的故事,故事的人物有四个:张三、张三爹和张三老婆、儿子。
这家人靠着祖上留下的几亩薄沙地过日子,风调雨顺的年份,他们还能勉强温饱,可一旦遇上天灾,家里的光景就惨了。
有一年春天,青黄不接,张三家的米缸快要空了,一日三餐只能喝米粥,个个面黄肌瘦,尤其是刚满五岁的儿子,虚弱得像根豆芽。张三心里那个着急劲就别提了,迫不得已,他卖掉了家里仅有的一头耕牛,后来实在没办法了,他又把银镯子从老婆手上摘下来。这副银镯子,可是老婆唯一的陪嫁品啊!老婆极不情愿,但活命要紧,不把这玩意卖了,家里就得有人饿死。
张三老婆天天数着米粒下锅,张三则天天望着院子的几棵榆树,巴望着它们赶快结出榆钱来。榆钱吃完了,一家人就吃榆树叶子,最后不得不把榆树的皮剥下来填进肚子里。榆树枯了的时候,院子里的几棵槐树才开出花来,一家人就吃槐花,槐花吃尽了,便去田野里挖野菜吃。可是由于庄户人,家家挨饿,加之天大旱,稀稀疏疏的野菜很快就被挖光了。
眼看着一家人就要喝西北风了,张三又愁又怕,偏偏这时候老爹的病又犯了,没日没夜的咳嗽,一口痰半口血,张三没钱给爹抓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爹没日没夜的咳嗽。每咳嗽一声,他的心就猛抽一下。张三老婆见状,便对丈夫说:“与其看着爹活受罪,倒不如让他早点老去。再说了,爹老去了,就不会再和儿子争嘴了。爹也活了一大把年纪了,没大活头了,儿子还小,必须保住他的小命!”张三一听,怒发冲冠,狠狠地扇了老婆两记耳光,骂道:恶毒的婆娘,竟然想出这样的馊主意,没有爹哪有我?没有我哪有儿子,这点道理都不懂,还是人吗?老婆捂着肿脸痛苦流涕地说,她也是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
由于营养极度缺乏,张三爹咳嗽越来越厉害,眼看着就要死去。张三心急如焚,肝肠寸断,他就不停地为爹擂背,希望爹能咳嗽能够缓解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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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张三为爹擂背,爹边咳边说:“三儿啊,你大哥,二哥走得早,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又不管用。这些年,可苦了你们两口子,不如让我早点死吧!一来,我不用受罪了,二来,我多少能省点东西给小孙子吃。让你下手弄死我,你可能不忍心,而我呢,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想来想去,觉得有个办法不错。咱家还有个大筐么,你把我放到筐里,晚黑把我背到野外扔了,扔得越远越好!神不知鬼不觉的,没有人知道这事,我不能死在家里,就样你就不用费心出殡了,有那筐做棺材我也心满意足了……”张三听爹说这些,泪如泉涌。
既然到了这地步,就照爹的意思去办吧。晚上,张三让爹喝了一顿饱粥,对爹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把爹放进筐里。这一幕竟能让儿子看到了。儿子惊讶地问,他问为什么把爷爷放到筐里。张三编了一个谎说,他要带爷爷去看病。儿子不再言语,看着儿子睡着后。张三背着筐上路了,老婆陪着。张三的脚步很慢很慢,连爹带筐充其量也不过七十来斤。可张三感觉就像背着一座山。他们走啊走,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个小小的幽灵在跟着,他们不敢回头,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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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走了多远,他们才停下来。张三对爹恋恋不舍,不肯把筐从背上卸下来。老婆说:“长痛不如短痛,你就快点吧。”张三一咬牙,把筐摘下,双膝跪倒泣不成声“爹,就送你到这儿吧!”爹有气无力的说:“快回去吧!小孙子还在家等着你们呢!”
张三和老婆正要离开,这时身后一个童音掷地有声:“把筐留下啊!”两口子猛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儿子。张三厉声喝道,你不在家睡觉,跟着我们干什么?儿子委屈地说:“不把筐留下,我们以后拿什么把你们背到这儿来啊?”
张三的心为之一震,他一头扑向那筐,“爹啊,咱们回家,要死咱们死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