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里墙外
一直很喜欢那片张满青苔的土地,踏上去是一种极柔软的感觉。那是很久以前的印象了,就在自己的家门前。
“哎呀,地板又弄脏了!”家人总会在雨天抱怨。自行车和摩托也总是被泥巴“装扮”得花里胡哨……
“怎么桃树上的桃子又少了那么多呀?”我也会诧异地问爸爸。爸爸总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也明白这肯定是邻家小孩们偷走的……我可怜的桃子们啊,我还没舍得摘呢。
终于,父亲决定砌院墙了。
买水泥,再掺和砂子搅拌均匀,然后铺平在门前的泥土地上。我也忙着帮大人们拿着稻草铺在还未凝固的水泥地上,不亦乐乎……最后砌墙,叔叔们都来帮忙,晚上又在一起吃饭,家里面充满了欢声笑语。
银灰色的铁门外加一把加大的锁,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世界。院墙顶上插着的玻璃片也炫耀着欢快的光芒。再也不怕桃子被偷了,小时候的我得意地幻想着下一年的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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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在外求学,在家的日子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母亲在出门前叮嘱我:“儿子,水井边很滑,小心别摔跤了。”我随便地应了一句,母亲就出门了。空空的院子里于是剩下了孤零零的一个我。
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有许多事情不由自主地攻占了心灵。我突然想起了那片长满青苔的土地,它们会不会在冰冷的水泥下面难以呼吸?我仿佛听到它们窒息时的呻吟,挣扎,痛苦。让我于心不忍。模糊的印象此刻也清晰了。邻家那位奶奶我已经好久没和她说一句话了。正是她,在我们匆忙赶回家收衣服的时候,从她自己家里拿出仍散发着阳光味道的衣服,而此时外面却是倾盆的大雨……
心中的感动一下子涌了出来。是回忆让我感动,回忆里没有那堵墙!
莫名的孤寂让我意识到了回忆与现实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分界线便是那堵我们自己满心欢喜筑起的墙。墙里墙外,两种异样的感觉。
再听到外面小孩的嬉闹声时,我知道那声音是越了一道墙进来的。是啊,有些东西是可以不受墙的限制的!我可以走出那道墙……
于是,我敲响了邻家的门,只是想和他们,我儿时的伙伴们,聊聊那些曾经没有墙的日子。我们曾经挨家挨户捉的知了,捅掉的马蜂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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