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辈的童年
父辈的童年就在我的眼前被扼杀,激情燃烧的岁月不在,挥汗如雨的季节不在,在山灵的嚎哭中渐渐模糊的竟是那最终荡然无存的善心,消失贩贩贩消失贩贩贩
回到老家时,频频听说父亲要和自己的亲兄弟重回童梦——回到郊区的山上,那里才是真正的故乡。在县城念着故乡的山,这份近在咫尺的故园情那样执著,我是一定要成全的。一家孩童蹦蹦跳跳,都为这个决定深感快活,我不自觉地紧紧跟在他们身边,似乎这些懵懂天真的弟弟妹妹身上就是幼时父母的影子,一幅幅蓬头垢面的孩子叠罗汉摘柿子的场景也层出不迭,我深受感染,心中顿时升腾着开朗明媚的一股朝气。
不想再疲于奔波的爸爸脸上也竟有了久违的稚气的微笑,呵!早过而立的男人竟微微绷紧了脸,咬着一口牙,像憋了一身的力气要去做不可思议的事儿,颇像爸爸童年故事中那个上山打柴扛柴不服输的初生牛犊。我听父亲娓娓道来,他童年的陈事,竟像一瓶陈酒,使他沉醉其中,一团红云飘上脸颊,那强劲的语气竟顿时陪着满心柔情软了下来,似乎像怕打碎了童年记忆一般。父亲的描述,离奇但毫无虚景,蝎子野猪枯藤豺狼尽说风云,我几乎站了起来两眼寻找那座故乡的老山。然而在一片欢腾后,奶奶坐在门槛上喃喃自语,充满笑意的双眼却泪蒙蒙的,那种缄默让我想到了背后的失望,因为妈妈无意中毫无感情地提到:“童年的山估计早就被开矿的耽误了!”一刻大家的沉默就像奶奶一样,让我潺潺溪流的幻想化为乌有。可那座举起爸爸童年的矿山真切地出现在眼前,才真正让人心凉,并且心惊胆战。
干旱的北方整个夏天都裂开了嘴,初秋更是丝毫不凉爽,但我们那一天前往爸爸的“梦中情侣”那里,却一整天都找来了阴雨,雨意绵绵到不打紧,就在两辆车停脚山下时,堆起的阴云宛如一座黑黢黢的山,整个塌下来,浇得我们透心凉。大家麻利地穿上了雨衣,一脚深一脚浅地爬着山路,没有到半山腰,雨中登山的惬意被“隆——”的一声打破,可怕的事实呈现在眼前——前半面山坡被削出一个平台,几架布满铁锈的打矿机张着一张血盆大口打头阵,只感受到被啃得参差不齐的一个小山坡带动着山一阵阵痉挛,碎小的石渣滚落而下,碎石块上散布着银闪闪的光泽。
我猛然抽搐了一下,这就是现实中使人们一夜暴富的非法铅锌矿厂吗?这些就是他们为了财富而开凿出的致富石头吗?我突然觉得滚落了一地的不是石头,而是被人们抛弃的良心。环顾四周,故事中的参天大树变成了柴火,童话中的精灵之山变成了一堆堆矿石。让我自相矛盾的是,看到那些面黄肌瘦的穷苦人家我就几度想尽我所能地告诉他们致富秘诀,这些开矿的工人也是养家糊口的典范,那一张张朴实的脸孔实在难以让人将这些狼心狗肺、富得流油的矿老板联系在一起,他们确实是斟酌再三为了筹钱才助纣为虐,这也是无奈中的事啊!望着爸爸小时候充满欢笑的大山现在难以分辨的面容,心中的酸楚更直入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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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循着野草丛生的山路往上走时,像化学用剂烧灼一样的气味令我们几乎窒息寻着味道,右手旁依着山是一个如石台一样两色分明混沌不清的湖泊,刺鼻的气息就像利箭一样从这个发射口一层又一层掩住了我们的脸,望着这个巨大的湖泊,早已忘却那些美妙的辞藻——明镜、西子、淡妆浓抹,那些出自名家之手的千年佳句顿时烟消云散,居高临下,脚踏着软绵绵的山,却总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湖面上漂浮的一圈一圈的灰黑色和远处的一大片令人作呕的灰绿色给吸进或溶进了湖心处,大湖的表面像打了一层石膏被厚厚的化学泥浆凝固着,昔日的乐园,如今也成了让人避之不及、惨不忍睹的“污染胜地”。爸爸和叔叔他们,一面咂咂嘴、一面又露着意料之中的神色,其心痛可以体会。
不知谁突然叹了一口气,带着爱莫能助的口气惋惜地说:“真是毫无办法呢!”,一句话让大家静了下来,大家屏息凝视,只听见仿佛从渺远的地方传来巨大的轰鸣声,紧接而来的仿佛是和人一样不断大口大口吐血、喘气的谁也没听过得可怕巨响,脚底下偶尔也能感觉到微弱的震动,像山岭的脆弱的脉搏。低头一看,没有人目瞪口呆,也没有人再深表惋惜,大家似乎都陷入了漫无边际的黑夜中的思忖中:数根粗大的惊人的排污管,他们正咕咕咚咚吐出灰色的泥浆,他们痛苦得喘着气,以至于十里外这种流着泪的呼声还是令人漠然的清晰,深绿色的依山傍水的树在微微的颤抖,可湖泊确实死一般的沉寂,那种停止流动的压抑至今仍历历在目。那样难受,那样恐惧!
然而,这趟对童年的探访并不是唤醒了我一如既往对矿山经营的阵阵谴责,正当我们频频摇头的时候,周围的矿井旁似乎突然间冒出了被野草长期遮盖的矿工以及家眷,淅淅沥沥的雨点中,他们的脸孔却没有丝毫的疲倦与痛苦,相反地他们热衷于“偷猎者”的工作,他们带领的一班班“怪物”让这座山或者是更多的山损伤的体无完肤、奄奄一息,我平常道听途说就会激愤地挥舞拳头,然而真正见到这些对着爸爸他们打招呼、咧嘴笑着的人,才记忆起就连我爸爸他们兄弟三个,曾经也是一些小厂矿的股东。看着这些笑容可掬、朴实无华的人们和被破坏的生态环境,我的心情真的复杂无章。和普通劳动者一样迫于生计的他们才伤天害理么?把难能可贵的新鲜空气放逐也是他们的任务吗?毫无欲望只想使家人勉强过活的他们真的善心可佳吗?对于自己的发问,似乎永远也得不到回答了。但是这些失去脊梁却铁骨铮铮的汉子没日没夜弯腰打矿,真的让我对人类与环保问题与自然的平衡问题有了新的看法。
可想而知,矿山是在恐龙以前就统治了地球,静默了亿万年之后才被新世纪的科学探索者奉为能源之祖的,我们之所以保护环境,就是为了人类的发展,使人类这个物种发扬光大。那这些同样难熬希望索取星星点点的劳动者又算什么?毫无疑问,山水在这个地球存在是没有付出任何代价的,然而人存在却必须付出时间、金钱、劳动,这其中时间一直在逝去,到头来,每一个人都赔得血本无归。爸爸这一代付出了自己童年最艰苦而最深刻的回忆。时光不会就此罢休,因为社会在不断的进步,因此我们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必然会失去,这是我们必须付出的款额。和这座宝山一样,我们爱护环境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我们更要正视所失去、付出的美好时光,我们和自然之间的互容并不与这样的索取互相矛盾,在大力抵制非法采矿的同时,清醒的头脑才是人们真正需要的。同青山相比,索取者更值得同情,这样高的利息即使将每一个人的童年拿来抵债也不足以翻身啊!
父亲的童年在我的眼中渐渐模糊,那早已被雨水洗刷掉的记忆,怕是再也捡不回来了,这化成粉末的青山碧水就是给人类存在的教训,被侵蚀的善心不如说是人们的代价,连同花红柳绿的春天,消失贩贩贩消失贩贩贩
我的青春决不会像父辈的童年不再。在我的心中,山会绿,水会蓝贩贩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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