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花草的父亲
父亲爱花草,家中的窗台上总是放满了各式的花草,不能忘记那腻如羊脂的玉兰,不能忘记那每月绽放枝头的月季,不能忘记那枝花浓郁的香味儿,还有高大的鹅掌木,挺立的仙人掌,高雅的金边兰,窗台上的四季,给我无限的回忆,但总不能忘怀,是那在角落里的宝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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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窗台边,一眼望去,可看见高大的鹅掌木,在秋日阳光的照耀下,镀上了一层金边,叶片随着光芒舒展开自己的身躯,自己的身心也放松了许多,随着视线的移动,那矮小的宝石花进入我的视野,本身不高大的身材配上墨绿色的外壳就已经很暗淡了,居然在那叶面上又披上了一层灰灰蒙蒙的惨白色,更显得毫无生气,愈加不能忍受的是枝干边零落的几片叶子,宝石花肥厚的叶片更有一种死气,原来平整的叶背略显些许皱褶,原本舒展的心情一下子散去许多,怎能容许这些违和感的东西存在呢?想着动手便要去捡。“哎,稍微等等。”父亲制止了我的行动,我停下手,哦了一声,将视线转向了月季,月季高高的昂着它的花朵,迎阳而立,暖暖的阳光,又回暖了我的心。
秋日的天气变得很快,几天后,听着天气预报说寒潮南下,大家也纷纷忙碌起来,搬起各个房间的盆景,谁又能保证这些娇贵的花草可逃过这一劫呢?当我端起鹅掌木的时间,我注意到了那墙角的宝石花,依旧不起眼,看着它,我怀着满满的恶意想:你就自生自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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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风很大,雨也很大,风刮着窗发出“呼呼”的号鸟叫声,让躺在暖暖被窝里的我感到后背发凉,我那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雨“吧嗒吧嗒”的下,打在花叶下,亦凉凉的打在我的心上,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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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清晨,我赶忙起床推开窗,天气出奇的寒冷,窗户一推开,冷风与我撞了满怀,让我惊奇的是宝石花仍是那样,立在盆中,雨水有些许的残留在叶面上化为点点的水珠。此刻晨曦渐起,一抹初阳洒在了花叶上,冷冷的没有温度,窗台上仅剩的宝石花,傲然的挺立着,以叶为瓣,以芽为蕊,傲视着屋内胆怯的各类植物,傲视着我,傲视着苍生。
我颤抖着将手伸向那零落在地上的叶面,将要拾起的一瞬间,感到一股来自地下的强大拉力,我一下预感我似乎犯下什么严重的错误,赶快去洗了把脸,扫去刚刚的睡眼朦胧,俯下身,凑到花前,令我惊讶的是,居然在那一片行将枯萎的叶片上蕴含着生机,一两根幼嫩浅黄色的小根已经扎入了土中,在我的鲁莽之下竟使它露出了一截,在那叶片的根部之上竟长出了细如黍米的小芽,芽虽小,却大象初具,简直就是迷你版的小宝石花,纷纷环绕在大宝石花的四周,雨水的洗蚀让它本似白霜的外表,墨绿色的皮肤暴露在阳光之下,更有一种深沉与厚重,晨光照耀之下伴随着小花的包围竟显得拥有了一种佛性的光芒。蹲下身,微微仰视着它,在晨光中更显出本身的高大,在寒风中,在冷冷的阳光中,突显出一种万物莫争的气度,迎着风,向上向上再向上,一种唯有在危难困苦之时才有的一种霸气尽显无疑,看着它,我想到了岳飞,陆秀夫,八年抗战,那种天崩地摧中的力挽狂澜,想到了吴宓、左光斗、党锢之祸,士大夫们的廷争死谏,平日默默,难时立显英雄本色。
宝石花在寒风中肃立,风愈小,声愈静,光无温,余独呆立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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