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的日子
有双亲入梦的日子,凄婉却又贪怃。只怕日久,一切随时光淡了去,就连这样的梦境,也是一种奢侈———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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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伫立在家中那一轩朝南的窗前,轻绾发丝,素面相持。望天上飞翔的流云,听枝头小鸟的吟唱。抑或,手捧一杯腾升着绿芽的琉璃杯盏,任由来去的风,悠悠荡荡。而我,仅是独独地站在窗轩内,把目光投向遥远之处,静静地的发上一会儿呆,又或许,一切仅是静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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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冬的阴霾被雪藏,阳光明媚的日子多了起来。而我,却习惯在这些短暂的与俗相隔的日子里。一个人,面对一株树、一朵花、一汪湖水,端然而坐,心如止水。
静静地望着窗外,家乡的田园又该由黄而绿了吧?祖屋门前的那株梨树,是否也应了此时的时令,幡然而醒,在它那光秃秃的枝丫上,萌出了蕾,开出了花。继而……再缀满玲珑的果。在这花开如雪的日子里,故乡。山岗上那两堆新砌的坟茔,是否又爬满了我思念的藤。
近来,又频频地梦到父亲母亲。如之前的每一个夜晚一样。梦中再见父母的身影时,竟又从梦中哭出声来。醒来,亦是任由了心中不舍的隐痛肆虐。任由那澹澹的泪,随着发际冰凉地奔泄。
梦中,祖屋的梨花又开了,而我的父亲母亲,依然住在他们厮守了一生的老宅里。那里,有我们儿时的欢声笑语,那里,有父母一生的苦痛与挣扎。在那个极为沧桑的年月里,父母亲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把我们六个儿女抚养长大,其中的艰辛,只怕没有多少人懂得。
有双亲的日子,再清苦的日子也觉得丰满。没有双亲的日子,再怎样富饶的日子也是一种残缺。回忆亲人的种种好,那些难舍的记忆与他们善良温润的情怀,激励我走过了人生中许多不平坦的路。一一归结起来,是太多的思、太多的念、多的不舍、才造就了至今心中那无法释怀的疼。
母亲善良宽厚的一生,更是用生命的余辉烛照着她人。在那些身患不治的日子,母亲不知强忍了多少常人无法忍受的苦,承受了多少常人无法承受的痛。在生命的最后几个月,却依然拖着病重的身躯,为那些弃老孤妪们洗衣做饭。母亲说:“收留他们,就应让他们日子过得好一点。”于是,母亲把平时省吃俭用甚至不舍得治病花掉的钱,全用来做善事接济那些亟需帮助的人。上至孤寡,下
至乞丐。
母亲的这一生,是在谦和与礼让中渡过的。在家乡的十里八村,每每提及母亲的大名,没有人不称赞,没有人不认识。生时,母亲宛如故乡山坡上的一株蒲公英,平淡,素静。不管何时,她都坚持着向身边的人们播撒着那云一般的轻柔和善意。虽说人生的苦难再所难免,又或许我们会迷信的把这一切归咎于宿命。但是我却相信,是每一个人内心的决择造就了生命中缠绵的苦乐。
而母亲的这一生,何曾想到过她自己。
在以他人的悲而悲的母亲的一生中,因为如此,才造就了她生命中更多的苦难。可她,执著的心性何曾更改过。慢慢梳理着母亲生前曾走过的路。心渐渐地暖了起来。心底,一弯浅浅的涟漪就这样荡了开去。眼睛望向窗外,把目光投向遥远之地。。。。。。相信在某个地方,住着我的父亲母亲。
那里,没有疾病,疼痛。那里,落英缤纷,花开似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