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冒了严寒，回到相隔二千余里别了二十余年的故乡去。深冬逐渐到来，天气变的阴晦，那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丝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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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不是我二十年来所记的的故乡。这里的一切都变了。这次回乡，本没有什么好心绪，我们多年聚族而居的老屋，卖给别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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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少年时闰土与我关系甚好，常记得他月下扎猹，雪下捕鸟的情景。之前我临走的时还托他父亲带给我一包贝壳和几只好看的鸟毛，我也曾送他一两次东西，但从此从未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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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回到故乡询问他的景况：多子、饥荒、苛税、兵、匪、官、绅，都苦得他像一个木偶人了。他的身材增加了一倍，先前的紫色的圆脸，已变作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邹纹。那眼睛也像他的父亲一样，周围都肿得通红。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两上出现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分明的叫道：“老爷……”我似乎打了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说不出话。下午，他捡好了几件东西，待我们启程的时候，他用船来载去。

我们的船向前走，过了许久，一行的人都睡了。我躺着，听着船底潺潺的水声，知道我在走我的路。我想到希望忽然害怕起来了。我总是笑闰土的一些行为。现在我所谓希望，不也是我手制的偶像么？

我想！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