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明天
村里有条倒流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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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福总是呆呆的坐在门前的青石板上,眺望那条倒流的河。每当这时,经过的孩童们总是会说道:“那个怪老头又开始了!”而他仿佛什么都听不见,直直地向前方望去。晚风吹拂,拂来了人们的窃窃私语。“那老福头也是可怜,一大把年纪了,却……唉。”“听说他儿子在外发了大财呢!怎么不回来看看。”“以前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疯傻了……”老福就这样坐着,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老福年过古稀却依旧一个人居住。只有邻里乡亲会时不时送点东西过来。当年他的老伴去世之时,儿子闹着要去外面闯荡一番,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不愿一辈子在这么个小山村里荒废人生。老福欲言又止,终是叹了口气,同意了。他知道,他的儿子是留不住的。
那天,儿子背着行李,逆着那河水远去。老福久久的凝视,直至那背影与远方融为一体。老福就那样站在那儿。当殷红的太阳落入地平线,他仍站在那儿。当星辰满天,他仍不愿离开。他知道,他的儿子一走怕是不会回来了。
以前老福辛勤劳作,早早下地干活。可当他儿子走后,渐渐有点不大对劲了。他每天就坐在门口张望着,什么都不干,一坐一整天。老福以前是个热心肠的人,哪家出了什么事,他都尽量帮衬着。现在他这样,别人哪有坐视不管的道理,二话不说,给他送到了医院。医生给他检查,结果没检查出什么病。医生说是心病,还得心药医。只能随他去了。
老福就这样生活。一年、两年、三年……邻里时常给他送点东西,他也算过得下去。河水尚能倒流,离家的游子好似毫无依托从未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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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哪一天开始,他时常想着也许明天儿子就回来了。于是开始收拾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每天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见人就叨念着我儿子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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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天坐在青石板上。早晨的露水,浸染着他的白发。午后的阳光,轻抚着他的后背。傍晚的夕霞,渲染着无尽的离伤。他时常这么呆坐着,有时候待一会儿就回家,有时候就待到满地都是月光。嘴里总是念叨着:”也许明天,也许明天吧,我儿子就回来啦!”老福姓福,他却不幸福。
或许是明天吧。他如是想着,昏黄的灯光下,只有一位默默彳亍的老人,一道斜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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